趁着寒冬还未至,姚殊先是从后山温泉边摘了两大筐红蓝花回家,洗净、晾干了,交给大宝、二宝和两个侄子在家里锤捣,又把三宝给母亲照看,因着两位嫂嫂有事回了娘家,自己则跟着大哥出门去寻木匠。
只是去的路上,姚殊多少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家里的孩子——
尤其是三宝,最近天冷了,更是离不开她。
姚峰见妹妹蹙着个眉头,便故意逗她:“早些天便听你嫂嫂说,阿殊是个有本事的,画出来的胭脂盒子她想都想不出来,更别提见过了。你这丫头,什么时候连画画也学会了?”
原身一直与两个哥哥感情极好,姚殊也十分欣赏性格爽朗的大哥、不开口形似光风霁月的佼佼公子二哥,这几个月早把他们当成了自己的亲哥哥,说话自然没有隔阂。
“大哥!旁人都说二哥敏而好学,就不兴我也聪明好学一回?”
姚峰听了哈哈大笑“你惯是个好吃懒做的,当年你读书写字都是阿爹按着你的头,好说歹说,你才学了。聪明倒是聪明,好学可不敢说!”
姚殊气急败坏道“大哥!”
兄妹二人玩笑间,已到了村西。
姚峰站在破破烂烂的大门外,冲里面喊“三爷!姚三爷!在家吗?”
院子里传来几声狗叫,接着是主人呵斥的声音。
门开了,一个瘦巴巴的老人家出现在门后,身上穿着薄薄的单衣,收拾地却干净利索。
姚殊注意到他手指骨节粗大,粗糙的手上间或有着细密的划痕,一看就是做惯了活计的。
姚峰笑着递上了手里的东西,道“三爷,今日领着我小妹,一同上门来拜访您老人家,可还方便?”
姚殊也脆生生喊人“三爷好。”
老人乐呵呵地接过了姚峰带的一瓶烧酒、一只烤鸡,高兴道“方便,方便!这是殊丫头罢?几年不见,竟也这么高了!快些进家来!”
说着便把二人迎进了家门。
姚三爷独居,家里原是有个儿子的,不幸夭折,他老伴也早早没了。
姚殊早听说了他靠着自己的木匠手艺过活,生活清贫,进了老人空荡荡的屋子,才发现他过的竟是这般赤贫。
门窗虽算严实,可墙着实薄了些,是以屋里冷飕飕的。
除了漂亮讲究的木桌、木椅、木头架子之外,到处都破破烂烂的,墙根还放着一个刨木头的刨子,只是看上去许久未动过。
乡下人寻常的桌椅自己也能做,不过是婚丧嫁娶这样的大日子,会请木匠打家具,是以姚三爷平日里也没什么活计。
三人寒暄了一阵,因着三爷耳朵不好,姚峰大声问“三爷这些日子不忙吧?”
老人很是开心有人来家里,一边招呼姚峰、姚殊兄妹喝水,一边摇头“不忙!不忙!”
姚峰等老人落了座,说“阿殊最近画了些小东西,知道三爷的雕工最好,想托三爷给做一些出来。”
姚三爷笑呵呵道“丫头想要什么?小姑娘们喜欢的木头簪子、挂坠,三爷都能给你雕。”
姚殊取出了画纸“三爷,不是雕簪子和挂坠,是雕这个,胭脂盒!”
姚三爷把画纸接过来,边疑惑道“胭脂盒就胭脂盒,怎么还用雕花出来……咦?”
他自打有记忆起就开始学做木匠,这么些年下来,眼力还是有的。
姚殊的画清晰明了,上面各样花纹也细致精巧,与小小的盒子浑然一体,仿佛胭脂盒本该是这般模样的,而寻常的普通盒子,在这些相比便显得过于普通了。
“丫头,这些都是你画的?”他将几张画纸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双眼放着光,“你这小脑瓜子,怎么想出的这么些个图案来?”
乡下人一般都会简单的木工,姚三爷尤其不同,在于他的雕工。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