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书一盯着陆升看了一会儿，才心虚地移开了目光。
她虽然喝醉了，但意识仍尚存着一丝清醒。
“四五次吧……”此时的林书一也不敢去看陆升，而是弱弱地嘀咕了一句。
她说得很轻，但陆升还是听清了。
她的语气中还藏匿着一丝道不明的委屈，好像也明明知道自己这么做是不对的，但还是硬着头皮这么做了……
语毕，空气便再次坠入了一片安静之中。
而这般安静却是让林书一心头不由得一紧——像极了暴风雨来临之前的那般死寂。
“也就……今天多喝了点。”林书一替自己打着圆场。那醉醺醺的语气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丝身不由己的委屈，俨然就像个孩子一样。
语毕，陆升也情不自禁地皱了皱眉，望向林书一的时候，目光凌厉，他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无奈，却依然有些严肃“你以为你是铁打的？”
冰冰冷的一句话，让林书一的身子也轻颤了一下。她没有开口，只是乖乖地看着镜子里的陆升，她的眼眶微红，好像被陆升这么一凶，原先压抑在心里的那些委屈也跟着一起爆发了出来。
那些委屈不受控制般地涌上了心头，随即又接着向上，堵在了林书一的喉咙口。
她微张着嘴，似想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没有发声。
“你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么拼？”陆升实在是不明白林书一——之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这么拼命地工作了？拼命到甚至让他觉得有些陌生。
“……”林书一垂下了脑袋，看着眼前的水池，久久不敢开口说话。
“你转过来——”陆升看着林书一，他的语气漠然，可就好像是什么命令一般，让人不敢违背。
空气安静了片刻后，林书一才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小孩子似的，默默地转过了身，偷偷地瞥了陆升一眼。
“你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么拼命？”陆升见林书一没有开口说话，又继续问了一声。
说这句话的时候，陆升还朝着林书一那里靠近了两步。
“为了违约金。”兴许是残存在身体里的酒精起了作用，才让林书一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没有半丝畏怯。
一千五百万，她无论如何都要挣到。
“我一刻也不想呆在无量了。”林书一顿了几秒，又接了一句“可是我没钱……”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声音中还带着一丝哭腔，好像真的在无量受了偌大的委屈似的。
也只有在这一刻，林书一才深深地感受到了一股无力感。在这残酷的现实面前，她渺小得不堪一击。
“但是钱从来不是像你这样赚的。”陆升自是看出了林书一心里的那份委屈，心下也不由得一软。他无奈地看着林书一，好声好气地劝了一句。
“一千五百万呢……”林书一仰着脑袋，小声嘀咕了一句，目光直直地落在了陆升的脸上——一千五百万，对于她来说，就是一个天数。
语毕，陆升也下意识地顿了一下。
空气安静了两秒后，陆升的声音才再次响起“那你这样也没有办法赚到一千五百万。”
可能陆升只是善意地提醒了一句，可这句话就好像是一串鞭炮一样，轻盈地丢进了林书一的心里，随后噼里啪啦地炸了开来。
陆升话音落下的那一霎，林书一的情绪好像也失控了，这种感觉就仿佛被无情地泼了一身的冷水，然后再告诉她——你的努力全是徒然。
“那我还能怎么办？！”说罢，林书一才努力将自己的心情平复了下来，她巴巴地看着陆升，小声问道“你有这么多钱吗？”
随着林书一这句话落地，空气也跟着安静了下来。
一千五百万——不是一千五百块。
陆升垂眸看着林书一，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