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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卫海并不为此所动,反倒是有一天,彻底抛下了家业,也彻底离开了儿子。
那一天下着小雨,蒲卫海牵着儿子的手上了马车,送他至丽江县城南边的私塾去读书。尽管蒲子轩早已养成了独自上学放学的习惯,可那次父亲不但要送他,还将他的手捏得很紧,似有重大变故要发生。
那私塾先生姓和,叫和佑岚,留着和蒲卫海一样的八字胡,个子也相仿,却有着完全不同的气质——蒲卫海是商人,他是文人。蒲子轩自小跟随父亲接触到了西方很多新奇事物,可是和先生满腹的四书五经总是让他感觉不到生命的广阔。
那一天,在私塾门口,父亲把蒲子轩的手交到和先生手里,叮嘱道“佑岚,今后轩儿就交给你了,他是我唯一的儿子,请一定替我照顾他到十八岁。”
父亲自来乐善好施,助人无数,蒲子轩从不奇怪谁会向爹伸出援手,果然,和佑岚拍拍蒲卫海的肩膀道“蒲兄,你我兄弟一场,你的儿子,便是我的儿子。”
豁然明白了父亲的用意,蒲子轩眼泪不争气地夺眶而出,失声问道“爹,你要去哪?”
蒲卫海欠身亲吻儿子的脸颊,父子俩许久没有如此的亲密举动,那胡子把蒲子轩的脸扎得又痒又痛,蒲子轩却舍不得放开,只是自顾自地大哭。半晌,蒲卫海低沉道“小七,我留在这里,只会给你带来危险,我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等危险结束之后,我们还会相见的。”
“小七”是蒲子轩的乳名,孩提时代,父亲总是这么叫他,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父亲渐渐改口叫他“子轩”或是“轩儿”,倘若再叫“小七”,那一定是发生了非常严重的事情。蒲子轩紧紧地拽着父亲的裤腿,哀求道“爹,你别走,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蒲卫海突然变得严厉,呵斥道“不要哭,你要总是这么哭哭啼啼,如何面对以后的人生?”随后,又态度缓和下来,紧紧亲吻儿子的额头,一滴热泪顺着他的脸,滴落到蒲子轩脖子上。
和佑岚见状,便换了话题道“子轩,你好朋友在等你呢。”便冲着私塾内喊“元亮,速来接子轩进去玩。”
一个高大的男孩子走出来——这是蒲子轩的同学祝元亮,是他在私塾里最要好的朋友。祝元亮懂事得比较早,安慰道“你爹爹只是暂时要离开你,可是我爹娘都在战乱中死去,你已经很幸福了,就让伯伯去吧。”说完,他递给蒲子轩一把弹弓道“这个送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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