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凡尘手里稳稳端着那碗豆腐脑，还不住地往嘴里送着，钱都给了，可不能浪费，几口吃完了剩下的豆腐脑，才抬眼去看刚才坐着的地方，倒在地上的人嘴里不住往外吐着血，儒生打扮，看样子是个读书人。
“姓薛的，你今日若是不还钱，就别想好！”一群人气势汹汹地追了上来，打头的那人满脸横肉，一看就不是好相与的主。
“诸位好汉，”读书人挣扎着撑起身子，苦着脸拱了拱手，声音断断续续，应该是被伤了气门，“在下前前后后已还了不少了，实在家徒四壁，当无可当了。”
打头那人歪着嘴一笑“没钱还还可以卖身呀，你这皮相，去临风馆卖个十两八两的，还是卖的着的吧？”
人群里发出一阵讪笑，临风馆可是城里有名的象姑馆，莫不是这读书人的皮相尚可？于是纷纷看向此人。只见那张脸上虽有血污，但肤色白皙，眉目狭长，眼神清澈，鼻梁挺翘，说是个姑娘扮的怕也有人信，确实算得上个美男子。
“怕能卖二十两呢！”不知是谁说了句，人群里本来还掩着的笑声更加放肆了。
读书人羞愤地满脸通红，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人，突然“哈哈”笑起来，笑声有些苍凉“士可杀，不可辱！”说罢朝着身后的墙就要撞过去。
“不好！”池巍然见读书人欲寻死，赶紧伸手抓住了他，怎奈池巍然力气有些过大，“咚”的一声，读书人被他拽倒在地，人群又是一阵哄笑，读书人的脸色更难看了，他转头死死盯着池巍然，一副要把他咬死的样子。
“你！”读书人指着池巍然，全身都在颤抖。
见读书人居然要对池巍然发难，莫凡尘就有些看不下去了，啪的把碗往地上一摔，喝道“你什么你？有火不去对逼你的人发，对我师兄发火？你当真是人善被人欺？”
“我……”读书人一时语塞，眼睛瞪得老大，刚刚莫凡尘掩在池巍然身后，读书人根本就没发现。
“我什么我，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动不动想死，你死了不打紧，人家还要做生意呢！要死了还不去找个没人地方死？临了临了还要害人！”莫凡尘咄咄逼人，池巍然都觉得有些受不住，不动声息地拍了拍莫凡尘的肩。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读书人面色愈发红了，一句旁的话都说不出来。
见读书人暂时不寻死了，莫凡尘才转身睨着先前追债的那帮人，笑着道“人家都说了没钱，你们是不是傻？打成这样，若是真死了，还能还钱吗？就算不死，还能卖钱吗？那你们到底是想要钱还是不要？”
追债的一怔，被莫凡尘给绕进去了。见状，莫凡尘嘴角勾了勾，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冲着池巍然伸手，用嘴巴比了个“钱”的口型。八师兄瞬间懂了，从腰间拽出一个荷包，递到莫凡尘的手里。
“既然你说他值十两八两的，”莫凡尘边说边翻着池巍然的钱袋，可是里面只有灵石，根本没什么银子，尴尬地轻咳了一声，只得心疼地取出一块成色普通的灵石，道“我跟师兄是天髓宗的弟子，银子么，我们没有，这灵石你收着吧！”说罢就把之前挑出的灵石举在手里，朝着追债的晃了晃。
追债的听到“天髓宗”三个字已经愣住，根本没顾得上看莫凡尘手里的灵石。天髓宗离曲阳城很近，而且毕竟是修仙的大宗门，凡人多少还是有些敬畏。
“怎么？不要？不要我就走了啊？”莫凡尘作势就要把手里的灵石塞回荷包。
“哦，要！要！”追债的从莫凡尘手里几乎是连抢带夺地要过了灵石，开玩笑，那可是灵石，去当铺当的话，别说十两八两银子，几十乃至几百两也是有可能呢，再说那傻小子的还的钱其实也够本金了。
“拿了钱还不走？”莫凡尘的圆眼睁得老大，右手又高高举起，作势要打。
“走！走！走！不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