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兮辞心头一颤,猛地握拳站了起来,死死地盯着傅绥臣,陡然拔高了音量。
“傅绥臣,你在胡说些什么?我爸爸才五十岁多,他......”
“他已经油尽灯枯了。”
傅绥臣定定地看着顾兮辞,一字一顿认真说道,“我手下找到他时,医生第一时间看了他的身体。”
“他在被你继母关起来之前,身体就已经亏空。这些年,常年不见天日,精神紧张,加上严重的营养不良,他真的没多少日子了。”
“即便是现在,也不适合长途奔波,和过度的精神刺激。”
“所以......”
傅绥臣的话没说完,顾兮辞忽然捂着脸蹲在地上,痛苦地呜咽出声。
“傅绥臣,求你别说了。我知道,我都知道了......”
......
沣城。
这注定又是一个难眠的夜晚。
陆聿臻眼窝深陷,眼底布满血丝,下巴处尽是新生的胡渣,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不堪。
他的左手里,握着顾兮辞的唯一留下的手机。
屏幕上,是一张他们领证当天头低头挤在一起亲吻的照片,不知何时被顾兮辞设置成了锁屏。
按键打开,关上,眼前尽是顾兮辞那张如花的笑颜。
右手边的茶几上,放着一份血液检测报告和一份亲自鉴定书,纸张泛黄,看上去有些年代了。
陆聿臻一个人坐了很久,也看了很久,眸色越来越深,不知在想些什么。
直到楼上茵茵的房间传来关门声,他才收了手机靠向沙发,眯着眼睛看向从楼梯上下来的女人。
正是几次三番找上门,声称自己是茵茵亲生母亲的女人。
杜岚芙。
见她过来,陆聿臻抬手将那份亲子鉴定报告扔到她跟前,冷冷地开了口。
“说说吧,时隔多年找上门,什么目的?”
杜岚芙还未开口,就已经红了眼。。
“陆先生,我知道你不欢迎我。”
她说着,声音里忽然染上了几分哭腔。
“当年若不是杜家破产,你们的人又刚好找到了我给你处子血,我也不会生下茵茵。”
“后来,有了云小姐给你供血,没了我的用武之处,我也一直以为我们就此毫无瓜葛了,没想到我却有了茵茵。老夫人派人带走茵茵的时候,我真的很舍不得。”
说到动情处,杜岚芙定定地看向陆聿臻,眼底闪过一抹晶亮的水光。
“陆先生,你是我唯一的男人,茵茵也是我唯一的孩子。之所以忽然找上门,是因为我未来的日子不多了,我就想好好看看你们。”
......
顾兮辞在这个临海的小村留了下来。
每天除了照顾父亲的饮食起居,按时喂他吃药,就是一次次地跑到外头,看几个年迈的维修工人恢复村里的通讯设施。
忍不住的时候,她总是会一遍遍不压其烦地问。
“通讯设施到底什么时候能恢复?”
得到的答案,也都是一样的。
“快了,快了!”
找到爸爸,她比谁都开心。
可断了和陆聿臻的所有联系,却让她变得焦躁不安。许是受了傅绥臣那些话的影响,她甚至做起了噩梦。
梦到陆聿臻放弃了寻找她,和别的女人一起手牵手进了婚姻的礼堂。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