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亭四面围着轻纱帘帐,让人看不清里面的情景,一阵风吹来,纱帘晃动,轻纱扬起,露出里面一角淡粉衣摆,而后,帘帐又极快的落下,把一切都掩盖在了里面。
马管事进了凉亭,一眼便看到那个端庄秀丽的少女,连忙行礼,“老奴见过小姐。”
他双膝跪在地上,头也低垂着,忽而听到耳边传来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王二小姐,你这下人好似不太知道礼数!”
这声音张扬桀骜,隐隐透出几分锐利锋芒,不用看也知道这个人定不是一个温和或者良善的人。
马管事能做成马场的大管事,自然是有他的本事,比如说看脸色,对什么人说什么话可不就是他最擅长的吗?
起先他心中藏着事情进来的时候也没多想,只以为是小姐一人,可现在看来,他是犯了大忌,幸而现在不晚。
马管事忙抬起头讨好的冲那年轻男子笑了笑,“老奴眼拙,竟未看到这儿还有位风神俊朗仪表不凡的公子,老奴给公子赔罪了,望公子莫要因为老奴而坏了自个的心情。”
“呵,你这奴才,倒是会说话。”年轻男子嗤笑了一声。
粉衣女子正是王之婉,她并未因年轻的男子的无理取闹生气,而是对他温和笑道“千公子,这便是此处马场的管事,您有什么事情尽可以问他。”
马管事听到王之婉也用尊称来称呼这位公子,身子立马挺直,脸上带了谄媚,“公子尽管吩咐。”
不知是他们的那句话取悦了那位千公子,他有些漫不经心的道“听说今日你们马场有赛马比试,谁得了头名?”
马管事忙道“这位公子不知,今日马场出了事端,那比赛被迫中断,并未分出胜负头名,要非说谁最有可能拿到头名的话,那就是……”
年轻男子眼神微冷,眸子看着人的时候如毒蛇一般,马管事险险止住了自己的话,不知为何,他又预感,他如果要说出下面的话,这个公子下一刻便会把他的脖子拧断似的。
“呵呵,老奴本就眼神不好,当时又离得远,实在看不清当时是谁最有可能拿到头名,公子勿怪。”
看到年轻男子收回盯着他的目光,马管事只觉得自己惊出了一身冷汗,幸好他没说错话。
还没待他松一口气,便又听到年轻男子问道“今日那些来刺杀的黑衣人被官兵抓住了吗?”
他似是无意,又似乎对这件事很感兴趣,马管事有些疑惑。
他老老实实的道“回公子的话,那些黑衣人在城守备军赶来之前便全都自尽了,好似没被抓住活口。”
“什么好似,到底有没有抓到活口?”年轻男子的声音陡然狠厉,把马管事吓得身子一抖,“没,没有,没有抓到活口。”
年轻男子沉默不语,但眼光像淬了毒的冷箭一般看向马管事,马管事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公子,老奴确信那些黑衣人并未被抓到活口,城守备军离开的时候老奴还听到他们说‘真倒霉,那些人怎么全都死了,这下一个活口都没抓住可怎么找线索?’”
年轻公子这才有些满意,看到马管事满脸惊慌不安的神情时又有些不屑,冷笑了一声,“废物。”
也不知道是说谁的,马管事这个时候却是无暇猜测,他的一颗心上上下下,难受极了,小姐如此礼待这人,他相信如果这人想要他的名,小姐也不会多加阻拦。
突然他的心中生出一股烦躁,他何以如此这般苟且偷生了?
“马管事,你先下去吧。”这句话让马管事的整颗心都雀跃了起来,讪笑着道“老奴告退。”
出了凉亭后,马管事用衣袖又抹了一把额头,才发现自己的衣袖已经汗津津的让人看了也生出,
刚才的小厮从树后跳了出来,挤眉弄眼,“马大管事,那个姑娘找你有什么事啊,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