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临渊这句话问得很随意,仿佛在问他今日午膳吃什么似的云淡风轻。
张楷也来不及多想,直接就顺着心意回答道“她确实不错,之前在门口与人舌战,她冷静自持,威仪有度,丝毫不输给其他那些所谓的世家贵女,甚至更胜一筹,我确实对她刮目相看。”
“哦……”
“更何况我还看见她说话时右边嘴角有一个小小的梨涡,十分可爱,这么说起来,阿槐是还缺一个嫂子,如果她愿意的话……”
“比起添个嫂子,我想他可能更喜欢宣平伯世子的位置,你要是嫌当得蛋疼,不如让出来。”孟临渊声音冰凉,夹杂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
张楷打了个冷战。
开什么玩笑,他宣平伯世子的名字是上报给了朝廷的,要想让阿槐继他的位置,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他先嗝屁了,才能另立他人。
孟临渊这个鳖孙,他这是咒他死呢。
不就一个还没长开的丫头片子,至于么。
“开个玩笑而已嘛,我怎么会抢你看上的人呢,是吧,呵呵呵呵……”张楷收起玉骨折扇,在死亡的边缘线上表演了一个鲤鱼打挺,顺利反弹上岸。
孟临渊冷冷瞥他一眼,不再说话。
而另一边,苏夜阑回到苏府,还没来得及走下马车就遇到了徐氏派来的老妈子,说要请她过去一趟。
苏夜阑脸色淡然。
她抬头看了看天色,距离苏怜重伤白双双已经过去了大半天,徐氏想必早就收到消息了,而且以她的性子,绝不会坐以待毙。
“姑娘,来者不善啊。”清影拉住苏夜阑的手,低声道。
她想劝她不要去,但也知道这不可能,出了这么大的事,三姑娘今日抄经不在国子监,就只有自家姑娘当时跟苏怜一起,想要不被牵累,太难了。
“不用担心,二婶婶叫我过去,不过是想了解当时的情况,况且我也很担心姐姐,是该过去看看。”苏夜阑安抚她,然后往二房的院子走去。
徐氏是书香门第,十几年前也是京城有名的才女,所以二房的院子毫不意外是风雅布置,一路走来银心吊兰名贵精致,窗牑上雕刻着梅兰竹菊,进门口有松鹤延年长寿图,诗情画意,灵巧生动。
“夫人,二姑娘来了。”老妈子低着头禀报。
苏夜阑走进花厅,就看见徐氏在主位上坐着。
她换了身霞彩千色梅花罗长袍,手上拿六菱纱扇,端庄艳丽,气势汹汹的坐在上首,以往温和可亲的表情收了起来,风韵犹存的眉目中含怒气。
看来是要拿她问罪了。
苏夜阑并不意外,让她微讶的是原本应该送去官府苏怜也在,看来徐氏废了不少功夫,将她又弄了出来。
除此之外,二房之主苏淮,还有三房的李氏和苏茴都到了。
老夫人不在。
“二婶。”
“混账东西,给我跪下!”
刚一开口,就被徐氏怒声打断,手掌拍在手边的黄花梨木茶几上,震断了六菱纱扇的木柄,砸在苏夜阑脚边。
“让你去国子监读书,是让你修身养性,你倒好,不知从哪里学来些阴损招数,陷害堂姐,暗算同砚,我苏家没有有你这样的孽障,来人,请家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