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太太苦笑道“就怕我说得嘴里都起泡了,她依然听不进去,她如今心事都不与我说了,我哪里能知道她到底怎么想的呢?好在梅儿不几日就要回来了,届时让梅儿与她说,她自小就亲姐姐,应当能听进去梅儿的话。”
杨婆子忙点头,“对啊,还有大小姐呢,太太就别担心了。就是不知道大小姐这次有没有好消息带回来?若将来二小姐也嫁去了县城里,就算离老爷太太远些,还有大小姐能就近照顾她,姐儿俩彼此都能有个照应呢。”
孟太太的长女孟姝梅嫁给了天泉县教谕的儿子,虽如今女婿还只是个童生,家里光景却颇殷实,在县城也颇受人尊敬,便是县尊夫人有什么宴席,一般都有孟姝梅婆婆的一席之地,自然认识的人也颇多。
所以孟太太早就托了长女在县城也帮着妹妹物色相看一下亲事,只至今也是高不成低不就罢了。
孟太太叹道“谁知道呢,总归等梅儿回来就知道了……”
话没说完,猛地坐了起来,“对了,沈恒不是说他明后日就要回来复课了吗?这不行啊,一直见不到人我还没那么担心,这人又跟之前似的日日都到学堂里来,谁知道我们一个不注意,她便做出了什么不光彩的事儿来呢?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杨婆子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孟太太是什么意思,迟疑道“这不至于吧,二小姐是个明白人儿,之前便已亲口答应过太太,今日又亲眼瞧过沈相公的新妇了……且沈相公对她,只怕压根儿什么都不知道,就是当妹妹,太太还是别自己吓自己了。”
孟太太咬牙道“我也希望是自己吓自己,可她刚才不就不叫自来了吗,她若心里真明白,真早放下了,何必跑这一趟?况得不到的从来都是最好的……不行,我得让老爷找个什么理由,让那沈恒别再来学堂了,反正他也是考不中的,家里也不差他那几个束脩!”
杨婆子忙道“这能行吗,老爷会答应吗?老爷可从来都很器重沈相公的,今儿也发了话,沈相公想什么时候回来都可以。且开了年二月里就要下场了,满打满算也就只四个月的时间不到了,沈相公只怕也不会同意不来学堂了吧?”
孟太太闻言,冷笑道“老爷器重他有什么用,老爷又不是考官,何况他题都做不完,纵老爷是考官也白搭,何必再浪费时间和银子?这要是回头他忽然倒在学堂里,有个什么好歹,我们可要怎么给沈家交代?学堂的声誉肯定也会因此大受影响的。你就别管了,我自会劝得老爷同意的。”
攸关女儿的一辈子,她也只能对不住沈恒了,谁让他自己不争气,总是考不中呢,可怨不得她!
杨婆子还待再说,见孟太太已冷了脸,一副不想再多说的样子,只得把已到嘴边的话都咽了回去,忙自己的去了。
余下孟太太独自坐了一会儿,到底不放心女儿,也起身出了花厅,往后边儿看孟姝兰去了。
再说季善与沈恒出了孟夫子的后宅,又绕回了学堂的前面后,季善方皱眉问起沈恒来,“我方才瞧师母和二师妹的样子,还有听她们说话儿,好像也都是读书认字的,可见夫子并不认为‘女子无才便是德’,那为什么不肯见我呢?你说我这会儿直接去门上求见夫子,他会见我吗?”
她若连孟夫子人都见不着,又怎么确定沈恒的真实水平,因材施教呢?
沈恒见问,想了想,道“夫子从来都严肃守礼,信奉男主外女主内,季姑娘又是女眷,除非真要十分要紧之事,不然他老人家肯定都不会见你的,你还是别去求见了吧。回头我与你细说一下我的水平也就是了,你放心,我绝不会有任何的隐瞒的,我对你有所隐瞒,也没有任何的意义,不是吗?”
季善点头,“这倒是。”
问题是她的计划需要大量的考卷,她往哪儿弄去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