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不是在开玩笑吗,阿尔?圣母玛丽亚在上,我以为你只是随口那么一说而已!”
“当然是真的,你该不会以为我是在说大话吧?”
一个金路易的面值是二十个法郎,也就是说,阿尔莱德今天是得到了一笔四千法郎的收入,这已经比路易一年的纯收入都要高了。
路易怎么也想不出来在阿尔莱德的利息收入和庄园的收入之外,他还能有什么手段来得到这么一大笔钱——格朗维尔庄园一年的出息倒是比这个数字还要高出一些,但是按照费尔南伯爵说过的,庄园的出息是需要按季度来支付,怎么也不可能一次性给到他手里啊!
也许是为了捉弄一下自己的友人,阿尔莱德在告诉路易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之后并没有立刻回答他的疑问,而是把路易塞进暖和的被窝里后就拿走了那张票据,留下满心好奇的路易在卧室里等着。
等阿尔莱德再次回来的时候已经换上了绣有橄榄枝条图案的羊绒睡袍以及米白色的羊绒睡裤,他像个精灵一样蹑手蹑脚地溜进了卧室,然后突然掀开擦光印花布的床幔跳了上去,整个人扑在路易身上把他都压住,大喊一声“caitution!”
路易被这突然袭击吓了一大跳,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吉普赛人绝不投降!”
他一边嚷嚷着,一边试图掀起盖在身上的鸭绒被子反击,就像小时候在圣埃蒂安寄宿学校玩这个巡查官与吉普赛人的游戏一样,这个游戏很快就变成了两人滚作了一团,将被褥、床单和枕头都搞得一团糟,还差点把床边的帷幔也给扯下来;若要说和寄宿学校里有什么不同,大概就是就算再怎么肆意玩闹也不必担心引来学监的斥责了。
这场战斗最后以路易力气耗尽宣告落败而告终,在路易举手说“caitution”投降之后,阿尔莱德还坏心眼地挠了一下他痒痒才放开他,然后倒在路易身边,拉过被子盖在了两人身上,两人喘着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同时大笑起来。
“你的体力退步了,我的小路易,肯定是你整天都搭马车的缘故!”
“说的好像你没有一样,就我今天看到的巴黎的马路那状况,要说你经常步行的话我是一点都不信的!”
两个玩闹之后都是筋疲力尽的伙伴就这么亲昵地并躺着,盖着温暖的鸭绒被子——又是一件典型的巴黎人们才有的物品,还带着漂亮的英国式花边这种在外省人眼里华而不实的东西!——肩膀挨着肩膀谈天。
“你现在已经能完全掌控你家的土地了吧?自从你父亲去世之后,我一直在担心你的性格太温和了,没办法震慑那些人。”
“现在还好,但是有时候也很头疼,我的那些邻居你也知道的,他们有时候还会偷偷摸摸进我的树林里非法砍伐,好让我替他们承担冬天里取暖的花费。他们太会钻空子了,佃户也很为难,特别是收获葡萄的时候,真的顾不上那些人的小动作。”
“咳,你就是太好脾气了,他们才会觉得你好欺负!有时候对那些穷人不能太纵容,他们只会得寸进尺,换我我就养几只凶恶的猎狗,再雇几个打手,我看谁还敢来!”
“那倒不必,有忙不过来的时候还得暂时雇佣他们帮一下忙呢,那些人干活也卖力,比雇佣的外地来的人勤劳得多了,总体来说我也没有太大的损失。”
“要是换了我父亲面对这种人,肯定是大发雷霆了,他没办法容忍下等人冒犯格朗维尔家族和他的尊严。”
在说到费尔南伯爵的时候,两人沉默了一会儿,路易拿胳膊碰了碰阿尔莱德。
“阿尔,我不想隐瞒你,毕竟我们一起在圣埃蒂安寄宿学校里长大,我认为我们之间没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他说,“我来巴黎之前,先去见了你的父亲,费尔南·德·格朗维尔伯爵大人。”
听到这句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