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德·布戈涅子爵夫人的舞会回去的第二天,路易就发起了烧。
早上醒过来的时候路易就已经感到非常疲惫,什么也不想吃,他还以为这只是他们昨天玩得实在是太晚了的缘故,只需要好好睡一觉就能好起来——他现在倒是知道为什么阿尔莱德经常在早上十点、十一点的时候才起床了,那是因为巴黎的人们晚上都会玩乐到非常晚,根本不可能早起;然而在他睡过午觉之后,那种异常疲惫的感觉一点也没有好转,阿尔莱德觉得他脸颊泛红很不对劲,一摸他的额头,顿时被那滚烫的温度吓坏了。
“我的天哪,路易,你生病了!”
随着这句话,圣乔治街七十九号陷入了一片慌乱,彼得老爹驾着马车载着约瑟夫飞奔出去找到了一位有名的医生,愣是把那位本来要下午四点钟之后才有空的医生就这么“请”到了圣乔治街七十九号。医生来到之后问了一下情况,就判断说路易是在晚上的时候受了风寒才会发烧起来,他给路易放了一点血,让玛丽用在冰水里浸过的毛巾敷在路易额上为他降温,要求把卧室的门窗封得紧紧的,不允许一丝风从窗户或者任何别的地方进来;与此同时,医生还要求阿尔莱德让病人单独睡一个房间以免被打扰,以及派人去购买滋补的鸡脯肉来为病人调养。
这么一来,阿尔莱德和路易就绝对不能再睡在同一张床上了,路易本来想自己搬到二楼的客房去,但是阿尔莱德坚决不允许他移动一下。
“你现在还在发着烧呢,要是让你搬到那里去,那我成什么人了嘛!”他气得直跺脚,“你什么都不用想,给我好好休息!”
有约瑟夫、通萨尔老爹和彼得老爹三个男仆在,把许久不用了的客房收拾出来倒不是什么难事,阿尔莱德当晚就搬到了较小的客房里,把舒适的主起居室留给了路易。
那天晚上约瑟夫整夜都守在主起居室的门外、准备随时回应路易的呼唤,次日早上的时候路易感觉好了一些,但是到第三天他又低烧起来,恹恹地什么也不想吃,一天下来连牛奶也只喝了一小口。这可急坏了阿尔莱德,他把原本每天下午必去的布洛涅森林散步和他心爱的玛格丽特都先放在了一边,想尽办法想让路易吃一点滋补的鸡脯肉,或者喝一点牛奶。
最后还是见多识广的看门人通萨尔老爹向他的主人提议说,考虑到病人的胃口和消化都不好,应该将面包切成小块,用温热的牛奶浸泡得软软的再让他吃下去;滋补的鸡脯肉也一样,要煎得嫩嫩的再切成小块,撒上他喜欢的香料,这样病人说不定能多吃一些。
阿尔莱德采纳了这个提议,为了让路易吃到的鸡脯肉味道更好一些,他让约瑟夫把买回来的鸡脯肉送到了附近的德尼老爹饭馆,让饭馆的人用最好的烹饪手段来加工它们,再切成一口就能吞下去的小块。
德尼老爹饭馆的厨师在收下十个法郎的小费后倒是不负他手艺的盛名,把送过去的鸡脯肉用葱头调味,做得让人闻了就食指大动;就算如此,路易还是没有多少食欲,不过为了不让阿尔莱德的一片好意被白白浪费,他还是拧着眉头,很艰难地吃了几口。
阿尔莱德亲手用叉子把切成小块的煎鸡脯肉送到路易嘴边,好让他不需要自己动手就能吃到。为了转移一下他的注意力,他对路易说“这样给人喂食物的情景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件事,你知道我想起了谁吗?”
“我猜你是想起了小时候你生病时在旁边照顾你的伯爵夫人。”路易说,生病是一个人最虚弱的时候,这时候不管是谁都很容易想起自己的母亲,所以他也以为阿尔莱德是怀念已经过世的德·格朗维尔伯爵夫人了。
“啊,虽然我还没有被送去圣埃蒂安的时候我的母亲也很溺爱我,但她不会这样亲自照顾我的,她很注重自己伯爵夫人的身份。”阿尔莱德说着,用叉子叉起一块鸡脯肉送到路易嘴边,“我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