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非常羡慕那位特纳先生啊!”
听到阿尔莱德这么说的路易并不赞同他的说法。
“我可不觉得那位维利耶·杜·特纳先生会认为他比你幸福。”路易对自己的朋友说,他看到床头柜上放着的那个陶瓷花瓶里供养的玫瑰花瓣已经开始凋零了,就走过去摘掉了几瓣边缘已经发黑微卷的花瓣“别的不说,那天在德·布戈涅子爵府邸他被侍从们赶出去的时候,他肯定是很羡慕你能得到真正的邀请函的。”
阿尔莱德摇了摇头,他在铁盒子里找了一下,发现只能找到一个五十法郎的金币,就从口袋里拿出了他随身带着的珐琅法郎盒子——这个盒子上的法朗坦家徽章印记还清晰可见,那曾经是路易的祖母送给自己唯一的小孙子、后来又被路易送给阿尔莱德当作了他们从圣埃蒂安毕业的礼物。
在这个法郎盒最底部藏着的就是那枚阿尔莱德非常珍视的、玛格丽特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把他当作街边的流浪汉而扔给他的五十法郎金币,在拿走最上面的一枚银币和两枚金币之后,这枚金币就被安装在盒子底部的弹簧推到了最上面,即使在别人眼里它和另外两枚同样面值的金币并没有什么不同,它在阿尔莱德看来却是绝对不能动用的。
阿尔莱德凝视着那枚金路易,半晌才叹了口气“虽然维利耶·杜·特纳没有得到德·布戈涅子爵夫人的邀请,但他却幸运地得到了一位好姑娘全部的真心,她甚至愿意为了他去借债。路易,你不知道,在巴黎,真挚的爱是一种多么奢侈的情感啊!”
可是玛丽在这段爱情里的表现未免太不理智了一些,不管怎么样,感情都应该是理性、克制而有度的,超出常理的情感就像过于猛烈的火焰,会烧毁所有,酿成灾祸——路易这么想着,但他没有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而是问“你是因为玛丽的事情,想到了玛格丽特小姐了吗?”
这回阿尔莱德没有立即回答路易,他把两枚五十法郎的金币扔进了那个铁盒子里,然后从铁盒中拣出了三枚二十法郎的金币放到了法郎盒子里,再把法郎盒子的盖子盖上。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才回答自己朋友的问题“我今天去见了玛格丽特,也见到了布莎夫人。”
“那玛格丽特小姐对你说了什么?”路易问,他有点好奇那位姑娘在清醒之后,对于自己前一天实在是过于任性了的行为有什么看法。
“她不是很愿意搭理我,应该是还在生气我昨天不顾她的意愿就把她从米萨尔歌剧院带走。”阿尔莱德说,他微微叹了口气,连语调都不自觉地低落下来“布莎夫人倒是责备她说,她不该那么任性地将自己的名誉和身份都置于危险的境地,还连累我和你要冒着危险去寻找她。结果你猜玛格丽特怎么说的?她回答夫人说‘难道我这种人还有什么名誉和地位可言的吗?’”
“这么看来,玛格丽特小姐还是一如既往地任性。”路易说,他觉得以那个姑娘的性格,说出这样的话来一点都不奇怪“不过她的朋友,布莎夫人倒是非常理智,有她在玛格丽特小姐身边时刻规劝,也许你是不用再担心玛格丽特小姐会再去米萨尔歌剧院那种地方的了。”
“啊,得了吧,路易!”阿尔莱德说,他把那三个五十法郎的金币拿出来放在一边,然后啪地一声把铁盒子给合上了“布莎夫人之所以会在我面前这么说她,不过是害怕我会把米萨尔歌剧院的事情说出去,从而损害玛格丽特的身价、让她也遭受损失而已——她既然把玛格丽特当作自己的摇钱树,那自然就不能允许她贬损了自身的价值。实际上那位夫人根本就不在乎玛格丽特真正的处境,如果去米萨尔歌剧院能提升她的朋友每次的要价的话,她反而会支持玛格丽特每天都去呢!”
这还是路易第一次听到阿尔莱德用这么辛辣的语言来评价玛格丽特身边的人,他不由得吃了一惊,半晌才问“可是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