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交杜蒙处理。卡利斯特·德·杜兰德。”
有着漂亮玫瑰花纹的短笺上仅有短短的这么一句话,然而这对于路易而言,这寥寥数语的回答和杜蒙先生的出现简直如同久旱之后的突降甘霖,几乎要让他跪下来感谢圣母玛丽亚的恩赐——在约瑟夫离开的这段时间里,他们忍受着伯纳德和克莱蒙的逼迫与威胁,已经到了几乎要绝望的地步了;甚至可以不客气地说,如果约瑟夫空着手回来,路易无法想象自己和阿尔莱德会做出什么疯狂的选择!
在路易把那张信笺从信封中抽出来拿给阿尔莱德看的时候,安德鲁·杜蒙已经和克莱蒙警官打起了招呼。
“吉约奈·杜·克莱蒙警官先生,真高兴会在这里见到您,我记得我们曾经在巴黎警察局长托马斯先生举办的舞会上见过面,只是很遗憾当时您在和一位美丽的女士谈话,以至于我没有机会和您交个朋友。”
“您好,安德鲁·杜蒙先生。”
克莱蒙警官不动声色地回答,他灰蓝色的眼睛审视着这位杜兰德银行的高级主管,似乎在思考着要从他身上找出什么破绽“您的到来真是令人意外,请允许我冒昧地询问一句,您是因为法朗坦先生的请求,还是因为德·杜兰德子爵的命令而来?”
“啊,克莱蒙警官先生,您说的这两件事实际上并不冲突。”杜蒙先生笑眯眯地说,“我来到这里是因为路易·杜·法朗坦先生想要在我们的银行兑现十五万法郎的票据,而德·杜兰德子爵先生在得知这件事之后,全权授权我来处理杜·法朗坦先生的请求。毕竟,您也知道的,子爵先生那样的大人物每天都很忙碌,他不可能每一件事都亲自处理,这个时候就是我们这些小职员为他效命的时候了。”
“原来是这样,杜蒙先生,但恕我直言,法朗坦先生的请求事出有因,这里面涉及到了一位贵族德·格朗维尔先生的名誉,您贸然参与进来似乎并不太合适。”
“警官先生,如果您担心的是这个的话,那这并不是什么值得烦恼的事情。”杜蒙轻巧地回答,他转向路易和阿尔莱德“为客人保守秘密是我们这一行最基本的要求,只要法朗坦先生和德·格朗维尔先生信任并且愿意授权给我,我可以担任他们共同的代理人。杜·法朗坦先生,您看完子爵先生的信了吧?”
“我看完了的,先生。”路易说,他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我很赞同他的安排,那么,拜托您了,杜蒙先生。”
“这是我的荣幸,先生。那么,德·格朗维尔先生,您的意思呢?您是否愿意让我来为您处理困扰着您的问题?”
阿尔莱德看了看那张纸笺,又看了看路易,在得到后者鼓励的眼神之后,他沙哑着声音说“我信任您的能力并把这件事托付给您,杜蒙先生。”
“啊,这样的话就真是太好了,先生们!”杜蒙说,他顺手把那镀银的橡木手杖交给自己的小厮,然后在克莱蒙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一点都没有把自己当作客人的意思“劳驾,那边的那个小家伙,能给我拿一杯葡萄酒来吗?顺便给两位先生,还有警官先生和伯纳德先生也拿一杯;至于你,约翰,你去把壁炉的火烧起来,这么冷的天,坐在温暖的炉火旁谈话会更愉快一些。”
“是,先生。”
眼看着杜蒙先生连圣乔治街七十九号的仆人都指使了起来,却没有看到预料之中的巨额票据,站在一边的茶叶商人可不乐意了。
“喂!这位先生,还有德·格朗维尔先生和法朗坦先生,你们在搞什么名堂?”
伯纳德喊叫起来,他恶狠狠地盯着路易“法朗坦先生,你承诺会兑付给我的十五万法郎呢?为了你那一张票据,我可是等了两个多钟了,脚都要冻僵了。先生,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哎呀!雅克·伯纳德先生,原来让法朗坦先生需要兑现出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