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呀!”
在明白卡里斯特话里的意思的那一瞬间,路易整个人都恨不得在地上找出一条缝隙来让自己钻进去了;他一下子就松开了抓着子爵正在看的报纸的手,转而慌慌张张地从桌子上拿起自己的那一份,把它拿起来挡住了自己的脸:“你、你怎么能在这里说这些话!”
傲慢、嫉妒、愤怒、懒惰、贪婪、暴食和淫欲,都是教义所规定的罪行,而违背自然规律的、不以生儿育女为目的的色欲无疑更是罪加一等——但不管怎么样,对于一位虔诚的教徒而言,想象一下这些罪行都是罪过,更别说对着他人说出来了。
“您这话真是叫我伤心。”
相比于恨不得把自己埋进报纸里的路易,子爵倒是非常悠然自得,这回换成了他伸出手去,捏住路易手中报纸的一角拉下来,好让报纸后面路易的脸能够露出来:“难道我在说出来之前,没有告诉过您‘您最好不要知道’?难道您不是因为焦虑您的朋友的安危,而一再要求我必须说出来?现在我告诉了您那位先生是因为一些不恰当的行为而被送进了疯人院的,您却又怪罪我犯下了多言的罪过了,这真是让人伤心。”
“圣母玛丽亚在上,你可别再说了!”
他绝对是故意的——路易心想,那一堆的“您”听得他头晕眼花,而那过于惊人的真相更是让他只需要想一下就从头红到了脚——上帝呀,他现在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
“既然您这样要求,那我肯定是恭敬不如从命的了。”
卡利斯特相当优雅地放开了捏住路易报纸的手:“但是您到时候可不能再以此为借口,指责我说我没有把其中的细节都告诉您了——虽然我觉得这个故事挺有趣的,玛丽·特罗亚这个女人也算得上果断狠决了,她如果是个男人,说不定能在巴黎闯出一点名堂来。”
“……”
这个人肯定又在诱惑自己跳进他的陷阱里,就像猎人布置好了捕捉的陷坑来等待猎物跳下去——路易的理智这么警告着他,然而不可否认地,对于阿尔莱德的安危(毕竟那个女人现在就住在他们的房子里!)和对莫伊娜的过往的好奇混杂在一起,到底还是让他犹豫了起来。
不过,还没等犹豫的路易下定是否要继续探寻莫伊娜过往秘密的决心,侍从卡博就先走了进来,他相当纳闷地看着用报纸把自己挡了个严严实实的路易。
“路易先生,您的耳朵和脸都很红。”卡博说,他左右看了看:“是这里让您觉得太热了吗?”
“不、不是,我没事。”
卡博这么一问,路易只感觉自己脸庞的温度更高了,然而他又不能对侍从说出真相,只好闷闷地回答了一句。
“如果您需要的话,我可以让人给您拿一杯果汁冰淇淋来,但是按道理来说,这里的温度应该是正好的。”卡博说,他转身从俱乐部的侍者手中接过一个用铜盖子盖着的洁白瓷盘送到桌子上:“玫瑰花俱乐部最近来了一个伊比沙岛那边的厨子,他的拿手好菜是伊比沙岛当地一道叫做‘霍西林德’的菜,您要现在尝一下吗?”
“霍西林德?那是什么?”
这听起来颇有些古怪的菜名叫人好奇非常,路易稍稍把报纸移开了一些,他先悄悄地瞧了一眼卡利斯特,却发现对方也正在看着他,这无疑让他吓了一跳,于是急忙装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把视线转向了卡博送上来的盘子:“这听起来就像一个人的名字。”
“啊,是的,‘霍西林德’是伊比沙岛传说中一个侠盗的名字,他专门劫富济贫,如果晚上他听到有谁家里吃不上饭了,他就往那个人门口放一袋粮食。”卡博解释说,他看看自己的主人,又看了看路易——这位侍从肯定看出了什么,但他相当聪明地没有问出什么逾越他身份的话来:“于是伊比沙岛的人们为了纪念他,就在每年冬天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