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把门关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另外一边,秦非白掀开车帘,就看到秦瑄神色惊恐地看着他。
“爹!爹我错了!爹,我真的错了!”秦瑄跪在马车里,对秦非白连连磕头。
秦非白伸手,把秦瑄拽了下来,面色沉沉地拉着他进了房间。
“爹,我以后再也不找大哥麻烦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一定改!”秦瑄哭求秦非白饶了他。他感觉秦非白的眼神好可怕,便是当初他勾结端王谋反,秦非白都没有用这种眼神看过他,没有杀意,只有无尽的悲哀和伤痛,让秦瑄感觉很不安。
“你从西凉城逃走的第二天,我收到了这道圣旨。”秦非白把他带过来的圣旨,摊开,放在了秦瑄面前。
秦瑄低头看着,猛然瞪大了眼睛,摇头不止“不!不可能!这不可能!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他才刚逃走,皇上就宣召他们一家回京城,解除了流放,要重新启用秦非白!早知如此,他绝对不可能铤而走险,踏上这条不归路的!一天!就一天之差!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如此捉弄他?他若是再忍一天,一切会不会都不一样了?可这世间,从来没有如果。
“我给过你机会的。”秦非白看着秦瑄,眼底闪过一抹痛色,“若你活得如此痛苦不甘,不如就寻一个解脱吧。”
秦瑄身子一颤,意识到秦非白在说什么,语无伦次地说“我不要死……我不要!爹,皇上已经赦免我们家了,也赦免我了!你不用杀了我的!皇上看在你的面子上,看在爷爷的面子上,看在大哥的面子上,一定会饶我一命的,我们一家人以后好好过日子!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找秦玥麻烦了!我一定好好听话!孝顺爷爷,孝顺爹娘,照顾弟弟妹妹,再也不做错事!爹,求你饶了我!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是你儿子啊!”
“当初因你一人谋反,害了全家,皇上看在玥儿的面子上,才饶你一命。可惜,你还是不知悔改,非要作孽。在你从西凉城逃走的时候,就给自己定了死罪了。你是我亲生儿子,我想放了你,我也想再给你一次机会,但是皇上不会允许你这样的人再活着。我留你一个,便会害了全家人。”秦非白声音低沉地说,“瑄儿,下辈子投胎,当个普通人,好好做人吧。”
秦瑄面如死灰,跌坐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秦非白倒了一杯酒,递到了他的唇边。
秦瑄打落了那杯酒,秦非白叹气,转身又重新倒了一杯,捏住秦瑄的下巴,灌了进去。
秦瑄俯身想要吐出来,但是已经晚了。
秦非白看着秦瑄脸色青紫,倒在地上,瞪大眼睛,四肢抽搐不止,过了一会儿,双眼翻白,口吐白沫,没了气息。
秦非白眼圈儿一红,偏过头去,抹了一把眼泪。饶是做了再多的心理准备,真到了这一刻,他还是无法承受。血缘至亲,他却不得不亲手送秦瑄上路,他心中的痛苦,无法言说。但他知道,没有别的选择了。他带着秦瑄回到京城,莫云齐也不会容忍秦瑄再活着,到时候只会让秦瑄受更多的苦,遭更多的罪,所以秦非白给秦瑄选择了一种最体面,痛苦最小的死法。
秦非白俯身,轻抚了一下秦瑄的脸,合上了他的眼皮,抱着他,出门,又把他放进了马车里。马车里面还有一只断手,是秦瑄的,林松屾专门带回来的。
秦非白赶着马车,出了岩城,往北而去。
最后秦非白亲自挖了坟墓,将秦瑄葬在了他年轻时候经常去的一处风景优美的地方,没有墓碑。
秦非白在坟墓前坐了大半天,一言不发,傍晚时分才赶着马车回到了岩城。一天之内,仿佛苍老了好几岁,眉宇之间满是疲惫。
秦非白来小酒馆的时候,林松屾和温雨薇正在吃饭,饭菜是林松屾让人从泗水镇的醉仙楼买过来的。
“秦大叔,一起吃点儿?”林松屾问秦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