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嘹亮的钟鼓声响彻在黑夜,军营将卒们从睡梦中惊醒,乱作一团。
左丘遵微微皱眉“谁敢忤逆军纪,出去看看。”
话音刚落,轰的一声巨响。
军营大门被踹烂,外面高举火把。
火光映射出一张俊美无俦的脸庞,眼眸漆黑像是熏染了毒液。
“朱老二,滚出来!”
声音没有一丝温度,让众将领如置冰窖。
“叩见大帅!”
左丘遵三人额头冒出冷汗,仓皇跪倒。
朱老二面色惨白无一丝血色,犹豫片刻,步履踉跄的走出军帐。
门外站立的将卒脊骨发寒,大帅熟悉的面容,此时异样的陌生。
他们从未见过大帅这般震怒的模样。
像是一尊魔影,有种摄人心魄的恐怖威慑感。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朱校尉又犯下什么滔天罪行?
“让你负责督军,你怎么做的?”
张易之面色阴沉的盯着刘硕为。
刘硕为咽下喉间涩意,噗通跪地
“是卑职之罪。”
啪!
清脆的耳光响彻在夜幕,张易之冷冷盯着他
“连降三级。”
嚯!
栅营外的将卒满目骇然。
刘硕为劫后余生,长松一口气,恭声道
“谢大帅不杀之恩。”
他知道这件事有多严重,他这个首领绝对要被问责。
到时候可不是降职这么简单,大帅此举是在保护他。
朱老二见状,神色愈发颓然惨淡,脸上的横肉都在轻微颤动。
他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下场。
张易之冷冰冰望着他,而后转身离去。
朱老二沉默片刻,失魂落魄的跟上。
凛冽的夜风掠过林壑深邃的山涧,席卷干涸的血迹,夹杂着自然的芬芳,拂面而来。
渐渐远离军营,听着脆鸣的夏虫,张易之驻足,平静道
“黄袍加身,多么欲望强烈的一个词。”
朱老二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张易之一张脸完全被阴暗笼罩,情绪渐渐失控。
愤怒如同涨满沟槽的洪水,突然崩开了堤口,爆炸开来。
他弯腰抄起粗壮的树干走到朱老二身前,狠狠砸过去。
咔!
肋骨一声断裂,朱老二闷哼一声,踉踉跄跄,满是痛苦之色。
“你脑袋有多蠢才会说出这话语?你置我于何地?”
张易之像发疯的野兽般,紧紧攥住树干胡乱鞭笞。
朱老二又是“噗”一声鲜血喷出,蜷缩在地。
血顺着额头往下流,血腥味顺着鼻子流进了嘴里。
前胸后背,胳膊上腿上,甚至是脸上,到处是血淋淋的痕迹。
似乎很累,张易之动作顿住,丢掉染成猩红色的树干,哑声道
“距你在会议桌上说过的话才过去四个时辰,别人告诉我花了两个时辰,我连夜策马赶来两个时辰。”
“你说有没有密信已经出了剑门关,再过一天,就呈到陛下的御座上了?”
朱老二不顾鲜血流淌,满脸震惊。
“我想知道什么,就能知道,你竟然蠢到陛下会被蒙蔽耳目?”
张易之嘶声咆哮。
语气中透着森冷肃杀,仿佛带着浓郁血腥味。
令朱老二莫名有种如临炼狱的感觉。
张易之深呼吸一口气,盯着山涧晨雾怔怔出神。
他早就知道武则天安插了亲信在军队里,而且不止一两人。
但他从不追究,两人基本达成默契。
只要不逾越底线,武则天根本不会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