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出乎荆有时意料,反而有些怔怔。
冯小百事不耐烦地道“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受了村民供奉,难道还能没些眼力价儿?委曲求全这种事老子做不出来,你是契主你担着,你皮厚你出面。”
尚汐和楚诺都是微微一哂。
荆有时如释重负,转身时已面沉如水,对着那许落纸道“我们离开。”
再不多说半句。既然决定暂且避让,那么多说那些充场面的话,实在无意。
四人心照不宣,四柄飞剑倏然飞出,眨眼间已是数十丈之外。而那头绿毛僵和四头妖狼,也被隔空召回,一群愤怒却无脑的四目蝶,尖啸着扑向许落纸一行。
许落纸长袖一挥,一道浓笔墨痕卷住当头一只四目蝶,任其在墨迹中嘶叫挣扎,渐渐身躯越来越小,有墨汁滴滴答答不断从空中落下。他回身望向四人迅速离去的背影,先是一愣,再是失望。
怎么说走就走了?他已准备了几句极其精彩的言语,还一句未说哪。他还指望那几人听过之后,忍无可忍之下先动起手来。十八名修士加十七头绿毛僵,对付四名修士加五头战兽,那不就是几口吃掉的事?
杀是不能杀的,老头子说过,那荆有时身份背景可疑,不要与其纠缠。冯小百事让他鄙夷,却实实在在是天水城主之子。天水城那老东西再绝情,可以不管自己儿子,却不可能容忍杀子之人。
但至少可以杀掉另外那一男一女,两只散修,立威也好出气也好,总之他一定会说到让对方先动手,他许落纸只要不触及一些大势力的底线,怎么都说得过去。
可惜就这么说走就走了。
许落纸身后那名老者,先前一直闭口不言,此刻微微皱眉,忍了又忍,终是忍不住,劝道“既然是杀不得的人,又何必多此一举?”
老者回头望了眼正在和四目蝶厮杀的其余修士,又道“怎知没有城主的人混在其中,将公子的一言一行都报与城主知道?此举只怕会让城主越发看低公子……”
许落纸打开折扇,掩面微笑“做个不成事的浪荡子,不好么。”
他的目光停留在比荆有时几人去处更远的地方,长袖白如雪,袖口处有墨汁滴下“谁说杀不得了。”
老者忽地额角冒出冷汗,微微低头,竟是不敢再看自家公子。
“这许落纸有问题!”冯小百事一回到塔楼上,便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把花生灵果,一边嚼着,一边含糊地嚷了一句。
尚汐哈哈一笑“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大方,说退就退了。”
荆有时倒了四杯刚煮好的灵茶,一一递给众人,道“我也觉得有问题,那许落纸为何这般轻松放人?”
冯小百事点头“那许落纸在凤临城脱颖而出,成为呼声最高的城主继承人,不会是个傻子,和宗驰这种小人完全是两回事。他若是临时起意,想在我等面前立威,那我倒要小瞧凤临城了。若是有备而来,那为何雷声大雨点小,可笑的是我们都快灭杀那群四目蝶了,他们才姗姗来迟,这不合逻辑。”
尚汐眯起眼睛“所以他并不是真的想和我们抢地盘,而只是单纯地想赶我们走?想要知道他为何这样做,最简单的方法就是顺着他的意思去做?”
冯小百事没有直接回答尚汐的问题,而是伸出右手,姆指和食指间捏着一枚铜钱。
铜钱眼里逐渐出现一道极细的灰线,无头无尾。冯小百事就盯着那道灰线,喃喃地道“只有一道因果线,不知行也不行……”
尚汐和荆有时的眼神都亮了起来。楚诺不明所以,正要问,却忽地一怔,也伸出右手,道“许落纸的用心,也许有些眉目了。”
她掌心站着一只姆指大的小兽,耳朵长长,乍看象一只长毛兔崽,却偏偏长了一张尖嘴,正是耳鼠。
这家伙刚刚从外面回来,正手舞足蹈地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