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汉是个热心肠的人, 他听李山说了入城的来意之后,就将自己得到的消息全部告诉了他,末了还劝诫道“我老汉也不知道那位大儒的性子爱好, 只能建议你们跟着试试。依我说,你们也别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大儒身上, 不若也去私塾碰碰运气。”
县里亦有官学, 却不是李瑜这样的平民子弟能进去的。故而老汉直接介绍了县里的两家私学,一家位于城西,办学的是位年轻秀才,收费低,学生少。另一家则在城东,办学的是位举人老爷, 也是他们县城唯一的举人老爷, 收费高,学生多。各有优缺点, 就看李山自己怎么选择了。
李山弯腰道谢, 却也不知如何选择, 他将目光移向李瑜,轻声问道“瑜儿,你想上哪一家?”举人老爷自是好的,可费用实在是太高了, 以他家的实力,怕是供应不上。
“爹爹,这个得看先生的意思。可不是儿子想上哪家就能上哪家的。”以免外人觉得他们太过张狂, 李瑜少不得刻意解释道。
父子两人离了面店之后,也没立即去私塾拜见先生,李瑜说道“爹爹, 咱们今日只管打听打听两家私塾的好坏,待儿子明日拜见大儒之后,再决定去哪家上学呢。”
李山点头说好,但一路打探行情的仍是李瑜。通过各方消息而知,秀才老爷为人和善,善于因材施教,但他还要继续科考,所以教学精力比不上老举人。至于老举人,费用高,一年束脩加住宿饭费,足足接近十两银子,再加上他学生多,且多为商贾地主子弟,李山也害怕儿子会被欺负。比来比去,李山怎么也拿不定主意,心里只盼着儿子明日能得到大儒的青眼就好了。
眼见着天色渐暗,李山跟李瑜最终还是决定回村,一来不想曾氏担忧,二来也是为了省钱。倘若他们不回去,赶驴老汉那边的返程费用是不退的。再者,客栈费用颇贵,一宿的费用能来回好几趟县城了。
等父子两人赶回镇上,天色已经转黑了,他们少不得半跑半走的赶回村子,又饿又累,好不受罪。也不怪村里的人都不爱出门,实在是交通太不便利了。
曾氏见他们风尘仆仆,汗流浃背,忙打了冷水给他们梳洗,接着又端上备好的吃食,一直待他们喘息平稳了,曾氏方才问道“大山,今日拜师可还顺利?”
“没拜,我们明日还得去趟县城,若是运气好,保不齐瑜儿能拜个大儒为师呢。”李山将嘴里的饭咽下之后,方才将今日的情形一一告知曾氏,曾氏听了却皱眉道“你们后来可有再打探打探?小心别被外人给骗了。”
“放心好了,瑜儿问了几十个人哩,他们都是这般说的。而且客栈里头几乎住满了人,很多跟我一样,都是从下边镇子赶上来的,目的也是为了带孩子过来拜师。我想着咱们镇离县城还算比较近,所以就先赶了回来,等明日早上再乘车赶过去。”
曾氏听了,这才放下心来。
“喏,这是小妹夫今日送过来的,说是借给瑜儿的束脩。”今日下午,小妹夫赵庆石刻意送了两百二十文钱过来,连杯水都没喝,就又急急的跑了回去。
李山让曾氏收下这一长串铜钱,安抚道“妹夫好心,咱们先领情。等日后他家里急用,咱们立即就还回去。”赵家日子也苦巴巴的,并不比他们家好过多少,此时此刻,他能送钱上门,真的是好大的情分了。这个恩,李山记着了,也跟李瑜念叨了几句,说道“瑜儿呀,旁人爹不管,可你不能忘了你小姑姑一家的好。”
大概是太过感动了,李山没忍住说了许多陈年旧事。当年,李河跟李梅欺负他们一房的时候,只有李兰帮着说话。而且李兰这人,做事不偏不倚,不像李梅那样,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喜欢踩一个夸一个。
李瑜静静的听着李山在那边唠叨,脑海中想的全是拜师一事。原以为大儒回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