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都是好脾气的,他坐在刘氏的大腿上,小腿一晃一晃的,得意开心道“娘,我大哥们可厉害了,不仅不怕先生,玩玩具还特别厉害。我二大哥说了,他上回还让爷爷把他亲爹给揍了一顿哩,嘿嘿嘿。”
说到自己认的几位大哥,李晟那真是眉飞色舞,鼻子眼睛都要笑到一堆了。刘氏耐着性子问他,方才拼拼凑凑得出了真相,而这真相却让她颇为难受,不由总结性的确认道,“晟儿,最前几日你不肯上学,是因为秀才老爷打你骂你了?”
李晟点了点头,略微委屈道“我之前都说了,可你们都不信我,哼。”
如今刘氏已然知晓了那些孩子的惨状,不由将李晟代入其中,当即后悔自责道“都是娘不对,让晟儿受了委屈,该死的刁秀才,一根肠子烂到底,怎么还不死哩?”所谓墙倒众人推,刁秀才的名声算是臭了,镇上那些流言没有一句对他有利的,故而刘氏骂起他来,一点心理负担也没有。
刘氏气红了眼,那眼泪珠子就顺着脸颊往下流,李晟瞧了,忙慌慌张张的替她擦干眼泪,“娘,你别哭呀。儿子找了那么些大哥,先生再也不会欺负我的。”
“天杀的刁秀才,势利眼的狗东西,我家晟儿这般乖巧懂事,他怎么就忍心下黑手?”刘氏搂着李晟一哭三叹,把李老头吵的太阳穴跳着疼,他叹了口气道“好了,晟儿如今不是好好的么。你呀,多大的人了,连个孩子都比不得。咱家晟儿就是聪慧,还晓得给自己靠山,这可不是一般孩子能想到的。”
李晟点了点头,顺着李老头的话道“娘,您别难受了,你儿子可聪明啦,晓得找大瑜哥哥要玩具哩。您不知道,镇上的大哥们多喜欢玩玩具,他们说我是大瑜哥哥的小弟,也就是他们的小弟,会一辈子护着我滴。”
刘氏擦了擦眼泪,不解问道“晟儿,是你大堂哥帮你忙的么?”
李晟点了点头,又详细的把之前的事情告知了刘氏,刘氏听了,顿时有些五味陈杂起来,不知是该感动,还是该羞愧,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算你大堂哥还有些良心。”
另一边的李老头还在沉默不语,他回想着当初要送李晟拜师时,李瑜说过的话。那个时候,他以为李瑜是羡慕嫉妒晟儿,所以故意使坏,如今看来,他的确是一番好心了。想到自己吃了几十年米,连个孩子的眼光都不如,李老头心里一堵,一时间也是百中滋味绕心头。
沈婆子与李老头几十年夫妻,还能不知他的想法,忙撇了撇嘴道“什么良心?我看这不过是歪打正着罢了。你们也不想想,那李瑜为何好端端的给晟儿玩具玩,不就是希望他别把心思都花在学习上么。呸,小小年纪就一肚子坏水,我是瞧不上他的。”
三人沉默不语,唯李晟不满的大叫道“奶奶胡说,大瑜哥是好人,才不是坏水。你再说大瑜哥坏话,我就不跟你好了。”沈婆子一张老脸当即变的又青又紫,偏又不舍得对唯一的小孙子说半句重话,只能在心里咒骂李瑜挑拨离间,坏了她与宝贝孙子的情分。
不管李瑜初心如何,总归他帮了李晟的忙,刘氏跟李河也实在不好张嘴闭嘴骂一个孩子。如今令他们烦恼苦闷的是李晟日后该何去何从,刁秀才的名声都臭成这样了,他们实在不想再把李晟送到他那儿学习,可不送他家,又能送到哪里去?
“爹,娘,儿媳求你们了,求你们把小姑姑那批布料子买下来吧。刁秀才都臭成这样了,晟儿还去他那儿上学,岂不是害了他的名声。儿媳真不希望晟儿一辈子都跟那个烂心肝的人绑在一起。难道你们希望,晟儿考中秀才后,大伙儿都说他的恩师如何如何坏么?爹,娘,儿媳不是非要跟大姑姐争,可是儿媳不争,晟儿怎么办?眼看刁秀才家的私塾不能去了,那就只能重新去县城找了。可是我们手里无银,寸步难行呀!爹,大姑姐再好,那也是人家的人了,晟儿可是您唯一的亲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