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几日, 江上一路平静无波,李晟的晕船症也彻底好了。他闲来无事,就跟杂役借了根钓鱼竿,坐在甲板上钓起鱼来。也是他运气好, 还真钓了一条大草鱼, 这不, 就得杂役船夫们好些善意的吹捧, 喜的他当即就去厨房借了口大锅跟木炭,准备亲自做份草鱼豆腐汤给李瑜喝。
兄弟二人坐在船尾,一边看着江水远日,一边吃着铁锅鱼肉豆腐汤,李瑜还揪了点面团贴在铁锅边子上,咬着饼喝着汤,畅快极了。
宋三爷带着随从过来, 笑道,“老远就闻到了香味,原来是你们在这儿煮汤喝。不知你们介不介意多副碗筷?”
李晟见是宋三爷, 忙慌着把自己的板凳拖给他坐,还急急点头道,“三老爷,您坐,您坐。”
宋三爷哈哈笑出声来,亲自拉着李晟坐下,一脸温和道, “都是自家人,不用这么客气。咱们如今,只当是平辈相交, 万万不可过于生份了。想当年,我在祖母屋里生活的时候,可得了李老夫人不少照顾。”
李晟虽点头称是,可言行上仍是拘束紧张,宋三爷只当没看见,喝了碗汤后,大赞道,“这江鱼就是鲜嫩,好吃。也是多亏了晟弟,若不然我哪能喝到这般美味的鱼汤。”
李晟得了夸赞,不由渐渐放松下来,他挠了挠脑袋,憨憨道,“好,好吃就好,赶明儿,我再钓。”
“好,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我还来蹭吃蹭喝。”宋三爷满口答应道。
李瑜见宋三爷三两下就缓解了李晟的紧张,不由暗笑李晟的单纯可爱。
晟弟如今这副好哄好骗的模样,像极了他初见李晟时的样子。
时间过的真快,竟让他生出许多惆怅来,不过看到弟弟这副憨厚乖巧的模样,还真是让人有些怀念。
最近一年来,弟弟是自卑的,痛苦的,好在如今他又获得了自由。
又聊了些没头没尾的小事,宋三爷就问道,“我看晟弟于木艺一门,颇有天分,也不知你师从何人?”
“回三爷的话,我还没拜师呢。这次跟哥哥一道去京城,就是准备去找鲁大师。这是姑奶奶给我的拜贴,说鲁大师看到她的拜帖,肯定会收我为徒,就是我自个儿心里有点没底。”说着,李晟还从怀中掏出拜帖给宋三爷看。
宋三爷只看了看信封,并未拆开信纸细看里面的内容。不过他听李晟说,还未拜师学艺,不由有些诧异震惊。
“鲁大师这人,手艺硬,脾气更硬。若是旁人想走他的后门,估计得挨他一阵猛批。不过换成李老夫人的亲人,他怕是要把家里的正门角门都给打开了。晟弟,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吧,这事啊,已经铁板钉钉了,不可能有变化的。”宋三爷的笑着安抚道。
李晟听了,不由惊奇道,“姑奶奶竟然这般厉害?”
说实在话,李瑜也好奇的不得了。
“厉害可不足以形容她。非用上一个词,那得是传奇二字。你们可知道李老夫人背后的主子是谁?”说到往事,宋三爷显然也来了兴致,不由放下汤碗,缓缓问道。
关于姑奶奶的往事,李晟李瑜知道的虽不多,但她背后之人是本朝太后,他们还是知道的。
“想必你们知道,我家祖母原只是县令之女,因缘际会之下入宫当了美人。从宫外到宫内,李老夫人一直陪着她。那时候祖母老人家并不起眼,且因为家世不显,受到不少冷待。后来多亏了李老夫人,祖母的日子才好过些。具体我也不知,只晓得李老夫人四下走动,结实了许多的宫女太监,他们一帮人互相拉扯帮衬,互通消息,集众人之力捧了一个太监去了御前。那位小太监得了主子的青睐以后,又反过来拉扯他们,就这般,他们慢慢结成了一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