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着李瑜的学渣团分别叫作柳羡安, 朱荣,刘伦。其中柳羡安生的仙姿卓约,气质非凡,举手投足都仙气飘飘。然而此时柳羡安正值变声期, 声音沙哑粗犷, 一开口, 周身仙气顿时飘散。据他们自己介绍, 柳羡安乃九门提督的小儿子,因为面容肖母,自小倍受宠溺,连亲哥亲姐都对他呵护备至,当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里怕掉了。还是柳母尚存几分理智,强压着家里众人, 把他送到了国子监上学。只是柳羡安自小娇宠,过惯了锦衣玉食的日子,哪里受得了国子监清贫的生活?这吃不好睡不香, 成绩自然也就不好了。
听到此处,李瑜不免有些怔住了,“国子监的吃穿用度皆是上等品,这,何谈清贫二字?”
“李兄,你这就有所不知了。柳兄他,生活用度无一不是精品。燃香需是龙涎香, 降真香等。穿衣必须为南边泗县蚕丝做的素纱衣,否则就会起红疹子,奇痒无比。此外入口的东西更要细中细, 否则就会呕吐腹泻,当真是富贵人得富贵病,麻烦的要命。”柳羡安这一身怪毛病可给他添了不少麻烦。如今满京城,谁不知道柳家有个娇少爷,比千金小姐还要娇气,为这,柳羡安没少生闷气。奈何他有心改变,偏偏身体不争气,但凡他赌气穿上寻常衣物,就会起一身的红疹子。因此种种,他这整副心思又怎能放在学习上?基本是用来跟自己较劲了。
听此,李瑜也是无奈了,这柳羡安典型的易过敏体质。按照他们的说法,柳羡安这体质多半是因为幼时被父母照看的太过精细导致的。要想根治这个毛病,还得查查过敏原,只是按照刘伦所言,这柳羡安的过敏原怕不是一处,还得细细察别筛选,此外个人抵抗力也很重要。若是在现代,李瑜倒是知道几个治过敏的西药,只可惜,中药这块儿他懂的不多,若不然也能替柳羡安治治了。
“没事,这么些年,我都习惯了。就是时不时的来这么一回儿,忒烦人。”柳羡安自己倒是想的开,他只要注意点,其实就都还好。只是他这体质,参加科举是无望了。
“习惯什么。每个月闹那么几下,把我跟朱荣都吓坏了。”刘伦有些不满道。两人是一道长大的好兄弟,自然见不得他对自己的身体不上心。
刘伦身材魁梧,一副武将的架势,其父乃一等将军,世代从军,偏到了他这一代,祖父定下家规,长子从武,次子从文。而刘伦偏巧生为次子,不管他愿不愿意,都被人强压着送到了国子监。至于白胖的朱荣,乃安国公唯一的儿子,其母更是皇家公主,封号安阳。据闻生朱荣时,安阳公主遭遇难产,胎儿卡在腹中生不下来,因着时间上长久了些,朱荣当时一度窒息昏迷,后来虽养了回来,但反应总比别人慢很多,一直到三岁才会说话。
朱荣是三人中最勤学好问的,奈何理解能力有限,而国子监授课进度又快,他跟不上进度也是情有可原。
三人原先爱寻先生解惑,只是先生们事情繁重,弟子又多,轮到他们时,先生已经很疲惫了。又见他们问的是些浅显的内容,就道,“这些问题问问同窗则可”,有时直接替他们喊了同窗道,“周扬,安如意,你们来替他们解惑。”因见先生面容疲倦,又羞愧自己问题太过浅显,三人渐渐也不敢再往先生跟前凑,转而寻找同窗解惑。只是同窗们耐心不足,没几日,见了他们就躲。后来还是柳羡安聪慧,说,“咱们就专挑新来的同窗下手。他们刚入国子监,正是不安孤独的时候,只要咱们主动点,和善点,他们肯定帮忙。”
李瑜听了,又好笑道:“柳兄倒是聪慧,只是不知,我是你们拦截的第几位新同窗?”
朱荣摸了摸脑袋,憨憨道“第五十八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