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怎么从一坨坨乱线团子里头瞧出那些意象来的,这根本不科学!
也就穆红英家的老幺吕守愚没掺和进去,他抱着手臂在旁边站得笔笔直直的,嘴巴都快抿成条直线了。看他这样,好像情绪不怎么高。
“你小子,之前不是蹦哒得最欢实嘛?知道乖宝要过来……”吕老在吕守愚的脑瓜顶上摸了两把,“怎么这会儿倒不往前凑了?害臊啦?”
吕守愚还挺急,立马回了句,“我才没有!”
不过之后就没有下文了。
“我们守愚怎么变得这么快?这才多大一会儿功夫,就不想带小姐姐玩了啊……”卢胜男还哟哟了两声,明显就是在打趣吕守愚。
吕守愚觉得自己可冤枉了,“我不是,我没有,才不是这么回事咧!”
“是她,她不诚实!”他一激动就存不住话,这样一来,不往小曲宁身边凑的真正原因就出来了。
说实话,谁都没想到吕守愚会说出这几个字来。
穆红英这个当妈的也顾不上跟其他人掰扯画了,尴尬是一方面,更多的是惊讶和生气,“诶,你这孩子,怎么还胡咧咧上了!你和乖宝才第一回见,人家好好的,你怎么就觉得她不诚实了?怕是自个儿在脑袋里头编的吧?”
“我跟你讲过的,说出来的话,一字一句,那都是要负责任的。你得跟小姐姐道歉!”穆红英是真不惯着孩子。
年岁小,不是他犯错误的借口。
“我没瞎说——”吕守愚辩解道“妈,你的画都丑成那样了,姥爷还有姥姥,一个书法家加一个画家都觉得你的画辣眼睛,她咋就能夸得不重样?这不是拍马屁又是啥?!”
这种人,他见得多了。
有那么一会儿,客厅里一点动静都没有,之后是卢胜男先开了头,一茬接一茬的笑声很快连成了片。
穆红英,穆红英直接气笑了。
吕守愚要不是她亲生的,她绝对让他体会体会什么叫女子单打。
止住笑后,吕老借这个机会教育起了小孙子,“你这话说的不对!就算大家伙儿都看不懂你妈妈的这些画,也不代表乖宝就看不懂,天赋足够的话,一切皆有可能。”
“就说咱们家,除了你,谁也做不到看两遍诗就能一字不差背下来,我们也没说你偷奸耍滑提前背了,你说是这么个道理不?”吕老还把吕守愚提溜出来当例子。
吕守愚点了点头,脸瞬间就红得透透的,是真害臊了没错。
穆红英趁机补刀,埋汰傻儿子的同时也扬眉吐气了一把,“你就会瞎理解,你姥姥、姥爷可没说不懂,只是说我的画工差了点……”
吕守愚倒是个知错就改的性子,都不用别人多说什么,他干脆利落地跟小曲宁道了歉,诚意可以说是肉眼可见的足。
小曲宁当然说没关系了,不是出于客套,她是真没生气。刚开始的时候,小曲宁纯粹是懵,等听完吕守愚那一番‘有理有据’的话,嘴角更是一个劲儿往上升,夹在人群中间险些笑出眼泪来。
误会解开后,吕守愚的热情劲儿一下子就起来了,围着小曲宁叭叭说了好一通——
“我姥爷是穆年,字写得可好了,尤其是行书,等会儿我带你去书房看,里头有好些他写的字儿,你想要哪个就随便挑,我送你!”
“我姥姥是个画家,她的画的画可不像我妈刚才给你看的那些,可真了,就跟快从纸上跳出来似的……”
小曲宁一向有耐心,她并不觉得吕守愚烦人,就是有点搞不懂他说这些是图什么,要说是炫耀,瞧着也不像,兴许是单纯想说吧。
“他们对我可好了,手把手教我学,才两个月,我就能写能画了,我姥姥说我算是入了门。”说到这儿的时候,吕守愚才显出了点得意模样。
小曲宁拍了拍手巴掌,相当捧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