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薛柠说道“不必多说。”
薛柠有一种被看透猜透的感觉,其实他的复杂心情,李簌怎么会不明白。
忠诚、道德、师恩、亲情等,那么多错综复杂的关系,一直以来将薛柠绑得死死的,可如今这一句‘不必多说’就好像被解开了绳索一般。
而此刻,谷梁君昱稳稳地站在距离原地几米之外,毫发无损,和薛柠的狼狈截然相反。可由于爆炸来得太突然,饶是他紧急收手后退,也沾了些许尘灰。
情急之下,雪杏也被他丢下,静静的躺在地上,杏色剑穗有
些脏了。
他垂着手,五指张开绷紧,指尖内扣,呈爪状,一股看不见的吸附力便将雪杏引了回来。‘噌’得一声,剑光晃眼,雪杏自己回了腰间的剑鞘。
“朝夕君子。”
李簌听着并无惊讶,好整以暇道“还有呢?”
“我的师傅。”谷梁君昱一字一顿答道,接着眯起了眼,“更是——我的仇人。”
李簌笑容寡淡,看着很从容,可就只是那么惊鸿一刻,汤杏看到了他眉眼间微微一紧。
汤杏本就觉得李簌是个很难理解,也比较高深的人,属于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类型。
而此时,在汤杏拥有了较为不稳定的读心术后,她对李簌的敬畏想法则比原本更胜一筹。
汤杏时而会听见路人的心声,君昱的心声,却独独听不到李簌的。
当时黑无常君曾经说过,读心术也不是对每个人或神可用,是根据自身的能力深浅来决定。
汤杏本以为自己的读心能力该是很强,毕竟当时她连那只死兔子逐劾的心声都听了个大概。
可没想到,李簌从出现至今,她一个字儿都听不见。
他究竟是内心过于一片澄明,什么都不想;还是她真的是能力有限,暂时还无法探听李簌的心声?
不待汤杏想出个所以然来,她便感到自己身体一轻,双脚离地,被一股未知力量托上了天。回头一看,原来是鬼使杏,只见到她手正打着响指,浮于空中,汤杏便被牵引到了她的身旁。
汤杏又惊又疑道“干、干嘛?”
鬼使杏做媚眼道“安全起见,我们还是在空中观战吧。”
“啊?安全起见?这大回忆的,能有什么危险???”
鬼使杏再使一媚眼,汤杏被抛得浑身不自在“姑娘,这看回忆呢,要的就是代入感呀!”
汤杏抖了抖鸡皮疙瘩,道“知道了知道了,你别挤眉弄眼了。”
果不其然,下方已在不知不觉间打了起来。
明明只是两个人的战斗,可这刀光与剑影,层出不穷,仿佛暴风巨浪,两股灵气的碰撞,荡出阵阵气流,仿佛要将钟山脚下这片绿林连根拔除。
顷刻间,树木花草皆被腰斩,林子光秃秃一片,切面平整,宛若特意加工过般,满地残木与碎叶。
汤杏难以置信捂嘴,她虽早知道有钟山这场师徒战役,但从未想到会如此壮观。
那切断的树干,切面上仿佛都还散发着浓郁得杀戮气息,这些古树都是些百年老树,汤杏住在烛阴派的时候,多少知道些关于钟山的历史。
钟山脚下这些古树,其实也有用灵力做成的障眼法结界,这也是为何普通人总是无法轻易上这钟山的原因之一。而这些古树也都是烛阴派弟子用钟山之巅上的天然冰泉灌溉。
钟山因山峰高耸,直入云霄,因此也是最接近天际的地方。露水合着钟山上含有的龙神的寒冷之气,凝结成霜,春季出来时,再融回成水。
此时,钟山冰泉便是造就而成。
这泉水听说有助灵力滋生,老百姓长期饮用可强身健体,草木灌溉可状载百年。总之,哪怕是民间传闻,或是钟山派弟子与小童的说辞,都挺玄乎的。
长年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