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之子,不代表别的气运之子也愿意抵抗命运,有些人就是对自己的使命坚守且热爱。譬如温意初,真是以教书育人为乐趣,以造福天下为己任。
每个人周围都会延展出无数条路,每一条都是不同的一生。容与不会替温意初走完他的路,但也不会在一开始就选择别的路。别的路即便是条前路光明的康庄大道,顺风顺水抵达终点,达不成理想,对于温意初来说也是be。温意初选的路哪怕崎岖危险,最终死在半道上,变成别人和天道眼里的be,却是温意初心里,属于他的he结局。
他是为证道而陨,为理想而亡,虽遗憾,犹未悔。
容与从来不会替气运之子跑过终点。他和气运之子的关系宛如一场接力赛上的运动员,他跑开头,对方冲刺结尾,他把身体还给气运之子那天,就是把接力棒传给气运之子的时候。气运之子站在属于自己的跑道上,从来不曾偏离路途。
晏昭大致听懂,更加闷闷不乐“所以你现在过的,并不是你想要的生活。”
容容为了温意初,选择自己并不喜欢的路线,这让晏昭感到心疼,觉得心上人很委屈。
容与当然可以不委屈,规则束缚不了他,只是大魔王再随心所欲,也有自己的一条线。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他原先不懂得这么多道理,都是从太阳身上悟出来的。那位光芒万丈,正义凛然,连带着他也耳濡目染,走上一条不归路。
越来越不像个魔。
当然了,感情的影响是相互的,太阳也越来越不像个神……
神无欲,魔无心,一个情字,却叫神魔都成了人。
容与轻声“反正不会太久。”
晏昭心里一沉。
不会太久是什么意思?
他的预感果然没错,容与迟早都会离开他吗?
那股铺天盖地的恐慌又席卷而来,晏昭想问个清楚,容与却已经睡着。晏昭踟蹰半天,还是没舍得打扰。
或许也清楚问不出结果。
“我上辈子是不是欠了你。”晏昭望着他的睡颜苦笑,“才让我这样诚惶诚恐,患得患失。”
“我恐婚至此,难不成是上辈子成亲那日,你离开过我。”晏昭胡思乱想间猜到真相,“那一定是我犯了过错,惹你生气,怎么处罚我都好,只求你……”
他低低道“别走。”
容与之后就雇了个教书先生,让他成为文道书院的授课老师,自己终于得以解放。
他其实也没事干,古代的日子很清闲,这个季节忙碌的是地里播种的农民,容与显然是不会下地的。
除了农民,胡家人也很忙碌。
或者说,胡家人现在跟农民没什么两样。
他们被分配去种地,每天有业务指标,完成了吃一口饱饭,完不成就饿肚子。胡家人养尊处学不会,坐在地里一动不动。
容与不为所动,打一顿就老实了。
人是被逼出来的,一连饿了几顿还天天被揍,换谁也受不了。现在胡员外一身粗布麻衣,干活比谁都卖力。
温意初精神恍惚,他总觉得他看到了一个崭新的地主阶级,还是站在顶端的那种……
这比原本的四大地主还要凶残。
血玉镯温意初想推翻地主阶级,靠你是不太可能。
容与我又没打算帮他推翻。
这是温意初的毕生理想,容与压根不想掺和。再说了,三年内推翻一个根深蒂固的阶级,除非是他一把火烧毁这个世界,人都没了阶级也就没了,不然不可能的。
血玉镯也是,这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有个参考资料,某个世界地主阶级的覆灭是经历了一场辛亥革命,那之后从封建社会变成资本主义社会。你……算了。
大魔王搞革命,骇人听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