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怎能不悲从中来呢?
眼见张温一行已经上了楼船,一旁的袁绍强自一振精神,冲皇甫嵩作了个揖,“袁绍先行一步,大人多多保重!”
此刻,他那白净俊朗的脸庞上黯然之色也挥之不去。
他本以为此次南阳之行终于能崭露头角了,不成想却落得这步田地,连苦心笼络的颜良、文丑也折在了宛城之外。
当时那种情况,他自己都险些没跑掉,哪里还有时间去管身上带伤的颜良文丑?
希望他们没有丧命在乱军之中吧!
袁绍一声暗叹,又冲皇甫嵩一礼,带着几个残存的家兵朝楼船去了。
随后是董卓、王允、刘宠……不多时,岸上便只剩下了皇甫嵩等寥寥数员将官和一队卫士。
皇甫嵩强自一振精神,调转马头便往城中去,“各部立刻加固城防,务必坚守至入夜……”
溃败至此,算上凉州军残部,可战之士也不足三千,在他看来,以李汗青所部的攻势,能坚守到入夜已极不易了。
可是,他刚刚入得南门,便有一骑匆匆而来,马上是当夜护着他从宛城逃回来的鞠杰,此时的鞠杰精神振奋,“大人,斥候刚刚来报,李汗青依旧所部驻扎在朝阳城中,并未南下!”
皇甫嵩不禁一怔,皱起了眉头,“可曾查探仔细了?让他们再探!”
李汗青那厮一路穷追猛打,怎地都快到汉水边上了却突然不着急了?
“大人,”
跟在他身后的牛辅却是神色一动,“李汗青所部刚历宛城大战,又一路急攻,想来也是强弩之末了!”
一听这话,其他几个将领顿时也精神一振,双眸泛起了亮色,“牛校尉所言不无道理……”
皇甫嵩却摆了摆手,嘴角泛起了一丝苦涩的笑意,“我军又能如何?”
众将尽皆神色一滞,无言以对。
是啊,即便李汗青所部已是强弩之末,又能如何?
以这两千多步骑发起反击吗?
见众将默然无语,皇甫嵩强自一振精神,“诸位也勿要气馁,胜败乃兵家常事,不出半年,我军必会渡江北上……到了那时,定然是大军齐至,饶是他李汗青有通天之能也必无幸理!”
他却不知道,此时章台殿上一众君臣正在为他皇甫嵩的命运争论不休。
刘宏当时怒气匆匆地下达了两道针对前线将领的诏令其一,让羽林卫赶赴南阳押解张温、皇甫嵩、董卓进京;其二,传诏申饬卢植。
那太监得了诏令便匆匆地追上了张让,张让一听就慌了。
若是放在以前,他巴不得张温、皇甫嵩等人倒霉。
可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如果把张温、皇甫嵩全部押解进京,南阳黄巾军岂不是就更没有顾忌了?
但是,刘宏金口已开,他也没敢去触那个霉头,稍一犹豫还是乖乖地拟旨去了。
但是,当这个两道诏令在章台殿被抛出来后,一众大臣却没有那么多顾忌了,纷纷苦劝起刘宏来。
对于那道申饬卢植的诏令,他们可以接受,可是,刘宏要一下子将张温、皇甫嵩和董卓三人都从南阳押解回来,这是他们万万接受不了的!
“陛下,若是如此,南阳局势将会更加难以收拾啊!”
“陛下,皇甫嵩乃当世名将,若将他押解回京,又让谁接替南阳之事?”
“陛下,胜败乃兵家常事,既然败局已定就当重整旗鼓,尽快扭转颓势啊!”
“是啊,陛下!我大汉富有天下十余州,人口数千万,可征精兵数百万,只需重整旗鼓,必能剿灭南阳蛾贼……”
见众臣苦苦相劝,言辞之中也颇有些道理,刘宏一番权衡之后,只得做出了让步,“南阳之败,前线诸将难辞其咎,但是,眼下局势危急,便让皇甫嵩统摄南阳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