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 自然就做得到。”
如果不曾亲身体会这样的环境,无法理解那些人对与战鬼的狂热到病态的忠诚。
常暗岛,是一座孤独的岛屿。
人有七情六欲, 贪嗔痴爱憎恨欲,但是这座连咒灵也无法衍生的神秘岛屿, 却是连人类憎恶厌恨的诅咒的自由也吞噬殆尽。
没有不活下去的理由,却也没有活下去的理由。
——常暗岛的永夜,甚至覆盖了人类的灵魂。
而白鸿站在这儿, 她也始终都站在这儿。
——只要战鬼不退, 他们就没有任何恐惧的理由。
我来, 我见, 我征服。
如王君临,天下归往。
无需思考,亦不需思考。
只需要追随她的脚步就可以了。
白鸿是这里唯一的选择、唯一的方向、唯一的正论。
那不仅仅是战场绝对胜利象征这么简单的存在、当自己的所作所为都已经失去了理由, 连活着都成了原因不明的本能行动,那么孤独的人类最为迫切需要什么足够强大的信仰来支撑他们脆弱的灵魂——神明也好, 恶鬼也好, 只要能够拯救他们即将被黑暗吞噬的灵魂, 那么他们自然会如同趋光的飞蛾一样扑向这里唯一的明亮火源。
渴求他者之光,借以寻求自我的救赎。
伏黑甚尔亦步亦趋跟在白鸿的身后, 手指紧紧抓着白鸿递来的刀鞘。
他的前方,是白鸿的背影。
明明已经身处地狱之中,她却仍然像是在自家庭园闲庭信步般从容自在。
……为何不会迷茫?
为何不曾恐惧?
伏黑甚尔为了活下去,已经舍弃了太多的东西;自尊,理性,亲情,血缘……只要能够活下去, 什么代价都可以支付。
“——甚尔。”
白鸿忽然开口,她声音轻快语调不急不缓,比起询问,更像是漫不经心地聊天。
男人下意识跟随她的节奏,呼吸、脚步,语速,他在这种荒芜的寂静之中寻找到了一种奇妙的安稳,伏黑甚尔的目光追随白鸿飘逸的发尾,跟着反问道“什么?”
“你明明没有咒力,为什么还要收集咒具?”
伏黑甚尔下意识地答“啊?没有咒具的话没办法处理诅咒吧。”
“诶——”
白鸿懒洋洋的拉长尾音。
“也就是说你这些年一直还在当咒术师?”
“是术师杀手,偶尔也兼职一下诅咒师。”伏黑甚尔轻描淡写地纠正道。“这世界上又不是所有看得到诅咒的都想当咒术师,咒术界本来就是一群定位模糊眼高于顶的家伙,看不顺眼他们的有的是……我也就是顺便做做,好在这行老板大方,挣的钱也不少的。”
“但是有很多其他的法子吧?轻松简单来钱快的工作,既然都当了杀手难道还要局限在术师一途吗?明明天予咒缚的身体那么好用。”
“天予咒缚打不死咒灵的,你以为我为什么这么努力弄这么多的咒具啊。”
啊,这样。
白鸿盯着伏黑甚尔的表情变化,语气平和,嘴角却隐隐带笑。
思维被无意识固定在了咒术界的范围内吗……?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伏黑甚尔再怎么随心所欲,他骨子里仍然刻着属于咒术界的痕迹,就连促使他离开那里的原因很大程度上也是由于对咒术界的冷漠憎恶,即使他此刻自觉已经离开了那边,仍然下意识地使用着咒具,弥补自己天予咒缚所谓的“不足”。
明明很清楚自己这边根本用不上咒术界的东西不是嘛。
年轻的少将微微侧头,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老实说,你会上岛我有些意外,但是最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