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黑甚尔沉默了好一会,才哑着嗓子回答“只是突然想起来之前卖掉了我儿子给禅院家,今年应该三岁了吧。”
“……”
“你卖掉了你儿子……也就是我侄子。”
白鸿语气微妙。
“是啊。”伏黑甚尔僵硬地扯了扯嘴角,“我连你都养不活,还要养那个小子吗?”
白鸿沉默许久,看起来是接受了这个答案。
“……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兄长大人。”
她缓缓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伏黑甚尔,微笑着回答。
“——再有一次的话,就看看是你的意志先崩溃,还是我的身体先一步被摧毁吧。”
“啊,不过我觉得是前者,你说呢?”
白鸿说完后便离开了房间,留着伏黑甚尔在房间里平复着自己紧绷的神经,不知不觉间,他早已是汗湿背脊,手脚冰凉。
这位理性永远凌驾于感性之上的暴君疯狂有多可怕,伏黑甚尔终于有些理解了。
……不能让她知道那件事情。
更不能让五条悟知道她还活着这件事。
……如果连自己这样的家伙也可以被她当做家人,那么与她一同长大的五条家的六眼只要稍稍花些心思也可以被她列入这个范围之中……
会出事。
会死。
完全不在乎自己的鸿,拥有着完全不正常的底线和道德感……若是她将来再一次那些疯子一样的咒术师为伍……
若是回到了那种地方的话——
“……”
伏黑甚尔的瞳孔微微缩紧了。
……没关系的。
可以处理好。
……只要把那孩子“家人”的概念局限在自己的范围内,就没问题了吧?
那一天的晚上之后,常暗岛的日常似乎没有任何变化,只是随着深渊被控制之后,白鸿的时间明显空闲了许多。
新的副官前来报到的时候,少将大人还在屋内打电话。
“——所以我才说增加筹码是必要的,但是也不需要太担心,我这里还有足够的底牌,不会出什么太大的乱子。”
年轻的少将坐在办公室里,和电话对面被各种事情缠得焦头烂额远程寻求帮助的种田山头火解释着“上面会考虑撤离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用了三年的时间控制住了深渊的扩散范围,既然已经失去了最后的威胁,那么常暗岛就是一枚可以忽略的死棋,只要不影响大局,那么这里就自然可以当做不存在。”
“但是我无法理解为什么偏偏是您?”
“如果常暗岛失去了应有的价值,那么我的定位也要有所调整。”
白鸿慢条斯理地回答“从上面的角度来看,把我从这地方撤走其实是好事情,种田倒也不需要太担心,只是这么着急的动作,接下来大概就是要试图架空我了吧。”
再如何说,刚刚才到二十岁的实权派也未免太可怕了——而且还是最为致命的军权。
她越年轻,越强大,越容易被敬畏恐惧。
白鸿倒不是不能理解上面那群人的担忧之情,但是这不代表她愿意心甘情愿交出自己打下的江山,好不容易才把一群流浪的野狗训练成可以交付后方的凶狼,可不会就这么随意将心血送人。
她的价值不会仅限于常暗岛,她的野心也不曾就单纯止步于此。
年轻的少将十指交叠,笑得漫不经心。
长久的安稳无事让上面的人对她也放松了警惕和小心,这倒没什么,换个法子稍稍提点一下就好。
大家将来可还是要好好一起工作共事的同事呢,总不能就这么直接撕破脸——
下一步的安排,也该开始着手准备了吧?
种田山头火在电话对面叹着气“我只是没想到他们的速度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