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绑票吗?合着李哥儿说了半天,又是血酒盟歃,又是大明律法,这全是唬人的,咱们是什么人呀,绑票咱们在行呀!
杨彪等人听了李兴之欲在半路拦截雷之先后,心中再无顾虑,“李哥儿你说吧!咱们都听你的。”
“好!老子已经打探清楚了,这雷之先几乎隔一天就会出城,他的坞堡距离马棚淀不远,咱们就在潴龙河附近官道设伏,有心算无心之下,就凭雷之先那十几个护卫如何是咱们的对手。”
诸地痞无赖皆是大喜,因为就凭王忠和李兴之估计就能干翻七八个护卫了,自己等人再弱鸡,十几个人打剩余的几个护卫还不是跟玩一样吗!
说干就干,为了防止这帮怂货打退堂鼓,李兴之决定趁热打铁,带人立即出城,先在马棚淀那边弄个临时窝点,到时候也不虞手忙脚乱。
明朝不禁刀剑,何况到了这王朝末世,只不过这么多人持械出城却也是不妥,要是官府盘查,那就凭生事端了。
不过这也不是难事,雇辆牛车出城就是,李兴之可不信那些被酒色掏空的大头兵会盘查载有女眷牛车。
待李兴之等人上了街,又是一阵鸡飞狗跳,看着那帮闲汉一个个吆五喝六的模样,百姓们纷纷抱头鼠窜,杨彪等人却是乐得哈哈大笑。
到了城门口,果然不出李兴之所料,那守卫的兵丁根本连例行的检查都没有,在得了杨彪抛下的一锭银子后,反而是喜气洋洋地放了诸人出城。
高阳县在明代属于保定府,处在河北平原,虽说有几座丘陵,但是只有十余丈高,方圆不过数里,并不适合立寨藏人,所以李兴之打定了主意,干了这一票就直奔马棚淀。
这马棚淀属于白洋淀的一部分,水网密布,草木丛生,几百号人藏进去,你就是想找也找不到,而且北连安新,雄县,东连任丘,西接徐水县,就算官军重兵围剿,也能安然逃离,况且一旦建奴入寇京畿,到时候高阳被洗劫一空,谁还有闲工夫管自己这点破事。
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次日,高阳县,广发赌坊内,雷之先是悠哉悠哉地喝着茶,享受着身后娇媚可人的侍妾的按摩。
“老爷,舒服吗?要不要奴家多加些力?”侍妾那娇媚的声音令雷之先心中一荡,伸手就在女人的臀部捏了一把,口中花花道“小浪蹄子,今晚老爷要让你欲仙欲死。”
这女人是雷之先在雄县买回来的歌舞妓,身段样貌都是没得说,关键还通晓洞箫之技,雷之先着实是爱煞了她。
作为县令的大哥,雷之先可谓是高阳县的一霸,县里的那些赌坊,妓院哪一家不要奉承,有的为了拍马屁甚至送了他五成干股,说实话他这是躺着不动就把银子挣了。
“老爷!”门口传来管家钱安宁的声音,雷之先缓缓起身,双手一张,那侍妾也是有眼色的,连忙将外袍取来帮雷之先穿戴妥当。
“进来吧!”雷之先不疾不徐地走到案几之后在那官帽椅上坐稳,做老爷就要有做老爷的样子,就如同自己那个县令弟弟说的那样,要沉稳,要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气度。
“是的老爷!”
钱安宁推门而入,恭恭敬敬地给雷之先和那侍妾行了个礼说道“老爷,夫人刚刚遣人来问,今日回不回府?还有别院那边传来消息,说是今年年辰不是太好,佃户们想要请求老爷减免一两成租子,好留着当秋耕的种子。”
雷之先勃然大怒“不成,减两成租子,你们知道现在的粮价是多少吗?要是老爷将粮食运到山西,起码能卖四两一石,这帮泥腿子还反了天了,敢让老爷减租,你去回复夫人,说老爷我今晚去别院。”
钱安宁躬身领命,心中则不断地腹诽,不减租子,佃户们用什么来填饱肚子,要是实在活不下去的话,那秋耕的种子还保的住?这不是竭泽而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