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监王承恩见皇帝心情大好,也是欣喜异常,赞许地看了坐在锦凳上的薛国观一眼,躬身对崇祯说道“皇爷忧心国事,茶饭不思,适才皇后派人送来了刚刚熬好的桂花莲子羹,皇爷是不是稍微进一点?也不枉了皇后的美意。”
“哦!梓潼有心了,你且去将羹汤取来,与朕尝尝,对了,给薛阁老也端上一碗。”
说完之后,崇祯又翻开奏章,无不惋惜的地说道“黄游击虽然忠勇,可惜只有五百兵,此前一番血战,士卒伤亡已过半成,想来若欲扩大战果也是不可能的了。”
薛国观小心翼翼地奏道“陛下说的是,黄游击若有三千兵,奴酋阿巴泰焉能逃之夭夭,只可惜如此勇将,竟埋没于一县之地,此皆臣等失察,望陛下恕罪。”说罢颤颤巍巍起身,就欲拜倒。
“阁老是礼部尚书,兵部、吏部的事,阁老不知,也是理所应当的,所谓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待高阳首级解送京师,朕便加其官职,调拨钱粮,让其编练大军,为国朝平勘定乱。”
这会王承恩也是端着莲子羹进了暖阁,笑吟吟地将两盅羹汤,送至崇祯和薛国观面前。
崇祯浅尝一口,只觉得香气沁人,甘甜可口,顾谓薛国观和王承恩道“这可是皇后亲自熬煮,阁老看看皇后的手艺可还过的去?大伴你也给自己端上一碗。”
王承恩讪笑道“皇爷,适才给皇爷和阁老盛汤时,老奴忍不住,已经尝了一盅了。”
“你这老货,嘴到是快!”
崇祯笑骂了一句,王承恩是他潜邸带过来的老人,说句不好听的,崇祯几乎将是他当作家人一样看待。
王承恩其实没喝,只不过是凑个趣而已,见皇帝不避外臣调侃自己,心中愈加得意。
“皇爷,内阁司职郎刘理顺送来了高阳的紧急战报,说是保定游击黄文昌再破东虏,又斩获首级五百余,并生俘鞑虏汉军正白旗梅勒章京孙得功,时下已经派人连夜解送京师。”
崇祯端起汤盅,正待要喝,暖阁外,又传来大太监王德惊喜的声音。
“咣当!咣当!”
“快进来,将战报拿与朕看!”
崇祯和薛国观被这骇人的消息惊住了,手中一滑,两个汤蛊竟然不分先后地落在地上。
王承恩幽怨地看了看门外,连忙吩咐左右的小太监收拾。
这时王德化却是拿着战报,气喘吁吁地冲进了暖阁,猛地一跪,将手中战报举过头顶,滑到了崇祯面前,嘶哑地喊道“皇爷大喜呀!”
“念与朕听!”崇祯尽量平缓心情,但是嗓音却颤抖的厉害。
王承恩接过战报后,念道“臣保定游击黄文昌谨奏,自潴龙河战后,奴酋阿巴泰退新安同里,臣闻得东虏粮秣尽丧,兵虽众,然人胆寒,遂督本部剩余之兵二百转入新安,于道左设伏,又遣高阳守备张达领高阳之义民,以渔船进至同里附近,昼夜骚扰,彼军无粮,又不知我军虚实,伪王阿巴泰竟连夜逃奔,臣即督军突袭,东虏人人胆丧,竟不敢与官军接战,仓皇而逃,只留汉军正白旗步军断后。”
“然孙部亦乱,东西奔走之间,自相践踏,死伤无数,孙得功走投无路,误入马棚淀,旋即被臣包围,其所部伪参领郎绍贞、协领王进、都统孙忠,皆为臣击杀,孙得功亦为臣生擒,只夜色之中走了奴酋阿巴泰,臣未尽全功,还请陛下恕罪。”
“此战……吾皇万岁万万岁!臣保定游击黄文昌再拜顿首!”
“好了,不要念了!”崇祯一把抢过战报,恨恨地说道“孙得功这个乱臣贼子,既被黄将军生擒,如今高阳东虏既溃,便着黄将军将其解送京师,朕要将他千刀万剐,以祭奠广宁数十万军民,此事不要走通政司了,王承恩你替朕跑一趟,朕要召对这个勇如关张的黄将军。”
崇祯到底是十一年的天子了,在听奏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