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好气的瞥了这个俏丫鬟一眼,贾蔷真不知道晴雯这刀子嘴是跟谁学的,明明是关心的话却让人生出不适的反应来。
得亏自己心性宽宏,不和她计较,否则,她还能有好果子吃?
倒是将茶杯碎片处理完的袭人走进来,一双美眸有些担忧的看向他,道
“爷这几日心神不宁,魂不守舍的,莫非是遇到了什么难题,才让您有这样的反应?
我和晴雯虽然是个笨的,不懂太多的道理,可爷要是想要找人倾诉了,我们还是可以做一回听客的。”
晴雯虽然听到袭人说“笨的”之言,撇了撇唇,可到底没有说出什么反对的意见来。
反而,一双如水剪眸也看向他自己,那眼中蕴含的紧张和关心让人十分动容。
见她们这样关心自己,贾蔷微微怔住,浑没想到自己这两日的左右为难会让她们如此着紧,当即温言安抚道
“我不过在想一件事情,有些举棋不定罢了。”
说到这里,贾蔷还真想问一问她们,迟疑片刻,咨询说道
“晴雯,袭人,若我能做一些力所能及事帮助他人的事情,却苦于某种顾虑并未出手,你们可会埋怨我?”
“自然不会。”
袭人柔声一笑,宽慰说道
“若爷真的有某种顾虑,那自然是经过了多方面权衡,才得出的结论。
婢子虽然不聪明,可也知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的道理,爷只要遵从本心行事便好了。”
“是啊。”
难得晴雯也会说一些好赖话,道
“我们成了爷的丫鬟,自然是一切以爷为先。若爷这几日是在为难民之事烦扰,便大可不必了。
回来之后婢子也仔细想过,也知道当日我们所言让爷十分为难,可爷能将这些人安置妥帖,已经算是尽了极大努力,又如何能要求更多?我们知道爷很好便已经足够了。”
贾蔷这次是真的有些错愕了。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身边的这三个丫鬟个顶个的有七巧心思,自己只是在对安置难民的事情上多做思量,便被她们看出了什么,当即瞥了她一眼,淡淡说道
“现在不是某某人说我‘麻木不仁’的时候了?”
某某人听了,脸色羞红,本来还有些担忧的神情肉眼可见的化做了恼意。
没等这丫头呲牙,贾蔷已然看向了窗外,手指敲打着桌面,喃喃自语道
“看来我还真不适合当一个合格的政客啊。
心软、情绪化严重,这些不适合从政的性格我全都具备了,却还要踏入这条道路,这是何苦来哉?”
出神半响,直到袭人重新斟好的一盏茶凉了,他才做出决定。
当即瞥了左右两侧依然有些担忧望向他的丫鬟们一眼,伸手揉碎了她们的秀发,淡声说道
“好了,爷知道我姿色不同寻常,可你们这样目不转睛的看着我,也太胆大了一些。你们是想让我对你们多加宠爱么?”
袭人脸色羞红,晴雯脸色涨红,又有一股恼意正要酝酿,却被他下一句话直接打断了
“晴雯,磨墨;袭人,摊纸。虽说我不想表现太过,可终究不能视人命如草芥。既如此,那就随本心走一遭吧。”
言罢,便在晴雯、袭人的伺候下,苦思前世看到的关于“以工代赈”的要点,全都一一誊写下来。
虽说他的文采不通,可到底有些文字功底,将其誊写下来后,又修修改改,半个时辰后,一封文书才彻底出炉。
还没想好如何将这封书信转交给顺天府伊张庚饶张大人,便有荣国府二老爷贾政门前行走的长随前来通秉,说是政老爷有事情要与他一叙,邀请他前往荣国府书房。
贾蔷又在晴雯和袭人的伺候下,换了一身锦衣华服,披着一件猴猞猁大裘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