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拍摄的时候，王柔佳就不再嘻嘻哈哈，神情变得肃然，指挥两人做事。
一会批评程帆开车的速度太快，一会又斥责余菁慢跑的姿势不够仙。
十足的导演范。
余菁菁后来笑得脸都僵硬，王柔佳才满意地收工了。
程帆降下了铲斗，跳下驾驶舱：“大摄影家，快让我看看。”
他在车上的时候，恨不得站到铲斗上实时观看。
光是想象中的画面，就足够好看了。
王柔佳露出得意的笑容，她划到了自认为最有意境的一组镜头。
程帆跳上了铲斗，并排坐着观看。
程帆望去，只见白衣飘飘的余菁菁，神色仓皇，在荒野的小道上疾驰，她一边向后探望，一边用手伸向了背后的箭筒。
“哎，让我看看！”
“让我看看！”
铲斗之下，余菁菁挥毫着汗水，提出了请求。
王柔佳很不给当事人面子：“你车上凉快去，快喝点水，别一会中暑了。”
就这样，两个闲杂人等对着模特的视频指指点点。
模特本人，委屈巴巴地走向了远处的小轿车。
“怎么样？”王柔佳问道。
程帆砸吧着嘴，决定实话实说：“这是在被狗撵了？讲的啥啊！”
“你才被狗撵了，”王柔佳反射性地对喷了一句。
话一说完，她琢磨了一下，发现是挺到位的。
程帆认真地说：“你这后期得配上背景音乐和文字故事，不然特别中二。
不是小男孩拯救世界的中二，是那种玛丽苏青春伤痕文学的少女式中二。”
王柔佳想起了老师的点评，认同了程帆的话：“你太看得起我来，我得先学会走，才能跑。
我师父现阶段对我的要求是，先打好基本功。
也就是拍好画面，至于剪辑、讲故事、切换视角，那是以后的事。”
王柔佳拜师学艺，程帆是知道的。
那是余菁菁的父亲余嘉明撮合的，原本是想培养女儿的摄影天赋。
余嘉明从小就很开明，积极培养女儿的兴趣。
余菁菁今天见弹琴的小姐姐一曲完毕，赢得了众人喝彩，她便也要学琴。
学了两三次后，吃不了苦，就不了了之了。
过一段时间又见江南古镇的写生画家很酷，就嚷嚷着要学习作画。
入门后，不求甚解，不愿意再深入研习了。
每年寒暑假的兴趣班，余菁菁都不重样。
说实话，懂事以后，她还挺自责的，面对父亲，总有一种羞惭的情绪。
余嘉明倒是没放在心上，他其实就是想和妻子过二人生活，随手把女儿打发出门而已。
余父唯一要求严苛的是学习，在这一点绝不允许余菁菁懈怠。
正是如此，余菁菁压线考入了东海交通大学，赫赫有名的华东五校。
余嘉明作为教授，仍有些可惜，常常逢人就说，女儿的性子要是再少些跳脱，多一点沉稳，那考入清北是妥妥的事。
可是余菁菁很满足了，她在一个张弛有度的高三生活节奏中，拿到了如此成绩，做梦都要笑醒了。
她本来以为只能上武大，没想到第一志愿竟然吊车尾地溜进去了。
在这一点上，程帆的父母和余嘉明有异曲同工之妙。
同样都是宽松的家庭氛围，不紧不慢地压迫感，营造了极为舒适的高考环境。
程帆也贪玩，他和余菁菁都是学霸以下、学渣之上，学酥中的顶尖存在。
叶沁就不一样了。
她的母亲陈玉梅别说助力女儿高考，能少输出一点负能量就谢天谢地了。
陈玉梅也很困惑，非常不理解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