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幸运。
我真的好想离开这里,有时我甚至想,如果说,再和婚礼上的“裂头怪”单挑一次的话,赢了就让我回家,说不定我会答应,无论如何为了这渺茫的希望要试一试。
今天晚上极冷,也许是从西伯利亚过来的寒潮,气温骤降到几度的水平,还有风,我的大衣里面只穿了两件衣服,能感觉到自己的体温在一点点的流失,有好几次,手几乎没什么感觉,那是被冻麻木了。
就那样熬到了凌晨两点多钟,我的手电光也变得微弱和不稳定下去,要靠拍打才能重新工作。此刻的我已经顾不上什么警惕,什么戒备,都被我抛之脑后,头脑昏昏沉沉。现在的希望就是能喝上一碗热汤,我把打火机握在手里,每隔几分钟就打亮一次,看着那微弱的火苗发呆,然后马上熄灭,到后面已经不用我熄灭了,它自己就在棉芯上黯淡下去,只剩下一团蠕动着的蓝色火苗,再到后面,只能看到火石的火星,在黑暗的夜里四溅,像流星一样转瞬即逝。
几乎全部的体力,都被我用来保持清醒了,到最后清醒也几乎不能保持,我的大脑在寒冷中已经思考的很慢很慢,开始出现一些幻觉,耳边出现细碎的声响,有好几次,我都以为那种畏光鬼影要来,然而到后面什么都没有。
小时候听过一个童话故事,一个小女孩在平安夜卖火柴,到最后被冻死了,临死前她划了好几根火柴,看见了烧鹅,圣诞树,还有她的外祖母。
人死前是会出现这种幻觉的,有好几次我都以为自己的生命走到了尽头,从腿上渗出的冰冷的血黏糊糊的沾在我的伤口上,把裤腿都染湿了一大片。
尽管已经快要油尽灯枯,但是我的身体依然在拼命的调动最后一丝热量来抗争,脑海中有一个声音告诉我不能倒下,不能倒下,想想奥维丽娅。
我就那样在寒冷的夜里苦苦支撑,像是一个已经被打趴下,却怎么样也死不了的人,或者说,更像是一只蟑螂,我平生第一次感受到这种虫子的伟大,无论你把它冲下马桶多少次,它总是能爬上来,或许这也是一种伟大吧。
鼻头有点麻痒,有什么东西在舔我的脸。肯定又是幻觉吧,我连睁开眼的力气都没有,更不想掏出怀里的手电去一看究竟,然而那玩意实在很温暖,还带着喷出鼻孔的热气,呼哧呼哧。
我想起了我的狗苏莱克,在他小时候也是这么喜欢舔我,和我玩耍,我不禁露出一个微笑,家里的墙角有一个球,就是我给苏莱克买的。
那东西拱了拱我的脸,脸上传来一阵皮毛的麻痒,几乎可以肯定不是什么幻觉,我如梦初醒的睁开眼睛,打开了手电筒,右手紧紧抓住了匕首。
强烈的灯光刺破了暗夜,照向那个物体,被突如其来的强光刺激,我和它都呆住了。
两只大耳朵,灰色的皮毛,一个毛绒绒的脑袋上一双乌黑的眼睛看着我。
一只兔子。
这家伙似乎是冷极了,看上去哆嗦着喘气,兔子在冷的时候会和同伴靠在一起取暖,此刻它似乎没有同伴,就找到了这个树干,和树干里的我。
我伸手去抓它,它也不反抗。不知道是被强光刺激了还是怎么回事,这似乎是一只被遗弃的家兔,很是乖巧温顺。
我抓住它的后脖根,把它拎起来塞进怀里,顿时感觉一团温暖涌进了我的胸膛,它从我的领口伸出头,两只大耳朵在我的脸上呼啦啦的摩擦,搞得我发麻的脸有点儿痒。
我顿时笑了起来。
都说共同的敌人造就原本老死不相往来的个体之间相互依存。就比如现在,一个人和一只兔子,就这么在森林里相依为命,真是奇妙啊。
小家伙长的圆头圆脑,和一般的兔子比起来它圆滚滚的大了很多,身上的毛皮也很厚实暖的不行,想来根本不缺食物。
我的情况不但没有恶化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