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个家伙就住在村口的第一栋房子,这倒是挺好记。
格鲁吉亚家的房子残破不堪,窗户上的玻璃片都消失不见了,房子前的木头堆也快要用完了。看样子,他家里一贫如洗,这么久营养不良还能长得像山一样魁梧,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
走下木桥,我经过一片树林,从口袋里掏出鸡蛋。我把鸡蛋在树上磕了磕,磕出一个口子,顺着口子吮吸里面的蛋液,浓重的腥味夹杂着清甜味滑过我的口腔,我能感觉到蛋黄一直滑到了我的胃里。
鸡女士家的鸡下的鸡蛋特别大,几乎是普通鸡蛋的两倍之大,我一度怀疑这些鸡是不是和鹅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但是我在那里没有看到鹅。我准备下次留意一下,反正这肯定不是我和温妮莎女士的最后一次见面,我还会回去的。
那村口杀猪的一老一少推着手推车,卖力的在泥地里面行驶,手推车里面,装着一整头被从中间劈开的猪。猪肉滴着血,在手推车后面留下一段长长的血迹,看上去很是瘆人。他们正在把在村子外面宰杀的猪往村子里面搬运。我一闻到那腥味,喉咙就传来一股异样的感觉,几乎要把吃下去的鸡蛋汁都给吐出来,想到这里,我连忙爬上了树林一侧的山坡,往村口那片烧焦的遗迹走去。
在树林里步行了十分钟,周围的树木越来越稀疏,当我再次爬上一个小山坡的时候,面前的风带着灰烬吹拂过我的脸颊,我知道,那片废墟要出现在我的面前了。
然而即使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还是被眼前的景象给完完全全震惊了。
轰炸这里的这不是普通的航空炸弹,而是凝固汽油弹,绝对的毁灭性武器。在一场战争中,这种武器迸发出的液体可以在水面上燃烧,曾经煮沸了一整座湖泊,并且杀死了藏在水里的所有人。
我面前的土地,就被凝固汽油弹洗了一遍。
焦黑的田地里,曾经屹立的稻草人已经整个消失不见,只剩下一节不足三十厘米的竹竿。田地里面没有一点儿生命的迹象,就连冒出头的草芽也看不见,我捧起一捧泥土,就连泥土也残留着燃烧的灰烬味道。
周围的树木就像是冬天已经完全到来一般,外表已经被碳化的枝干光秃秃的,仿佛一只只对着天空伸出的苍老佝偻的手,带着黑蓝色的诡异光泽。
房屋已经成了废墟,倒塌的残垣断壁随处可见,有些房子被烧得只剩下了一个底座,四面墙全都倒了,有些房子还剩下两面或者三面墙,苦苦支撑着房顶,它们全都被熏得焦黑,我看见一面墙上的人形痕迹,或许是这里曾经有不愿意离去的居民,被数千度的高温活活的汽化。在这样的温度之下,就连墙壁处裸露出来的钢筋也全都被烧弯了。
我试着走进一栋房子,房子里面自然有家具,但是此刻我几乎无法分辨出柜子和床的轮廓,不管什么东西都是焦黑的,残破的。有些看上去还算有个样子的,一碰就碎成了灰烬。我能见到的保存最完好的东西,是一扇铁门,它镶嵌在墙上,门面上的油漆在高温下已经变成了灰白色,这也使它成为了这片废墟里唯一格格不入的东西。
只是它后面的房间的墙壁已经全部倒了,它的存在也没有任何意义了。我在铁门后一截断掉了的矮墙上坐了下来,看着灰暗的天空。
这就是那个被废弃掉的集体农庄,它已经被完全,完全的毁灭了,怪不得村民们从来不来这里,甚至没有开辟出一条过来这里的路,只能够远远的从村子里眺望到这个地方。
我苦笑了一声,要在这里找到一把钥匙,无异于大海捞针。沮丧的把头埋在膝盖里,我想,或许我一辈子都没办法走出这个森林了。
背后传来细微的响动,我的耳朵竖了起来。
难道说这里还有什么动物?应该是废墟里面的老鼠,但是当我把头转过去的时候,我的身后没有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