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都是蚊虫飞舞的声音，道路尽头的人才现身，他们似乎在闲聊，还伴随着低沉的哼唱声。
是一个人推着手推车，我还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车斗里面，因为那身影太过矮小，等到他们走得很近我才发现他。
那个侏儒，那天叶塞尼根村长在他的大房子前面分肉的时候，这个侏儒就担当操刀的角色，姑且给他起名字叫“刽子手”，然而这凶残的外号和他滑稽矮小的身材完全不成比例，想到这里，我不由得轻笑，耳边蚊虫飞舞的声音也没那么烦了。
侏儒低声哼唱着什么，似乎是一首乌克兰民歌。他身后推车的人不耐烦的说：“矮子，看在天主的份上，你他妈的能别唱了吗？简直比母猪发情的声音还难听。”
“生活都已经这么不容易了，唱歌发泄下怎么了？”侏儒用公鸭一样的嗓子说道。“你要是再啰嗦，就滚回去吃发霉的筒仓玉米粒，以后别想让我再切上好的猪肉给你！”
“上好的猪肉都给了叶塞尼根那头大肥猪和他的婊子老婆好吧？你哪次切给老子的不是排骨就是瘦肉？连能榨出油的肥肉的影子都看不见，妈的，再说现在你上哪儿搞猪肉去？”
侏儒面色阴暗的停止了哼唱，嘟囔道：“你说她为什么就不生产小猪了呢？”
“她也在挨饿！动物都知道环境不好的时候不下崽，天经地义！天经地义！”推车的人歇斯底里的叫道，或许是路面不平，他咒骂了一句，手上继续用力，车把上缠着破布的手推车不堪重负，吱呀呀的滚过一个坑。
然后他们有段时间没有交谈，似乎都在因为“她”不下崽的事而感到烦心，最终消失在了道路的拐角处，确认后边没跟着人之后，我从灌木丛中走出。
结合他们的谈话内容，之前我的推测果然是正确的，这条路通向猪圈。不过在以往，车推车里应该装着几扇猪肉才对，然而这次却空空如也，想来猪圈里应该出现了什么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