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到这,接连吃了半月的汤药,一靠近院子就能闻到一股子药味,林若鸢受伤习惯了,对这个味道并不陌生,可那些下人却不是,纷纷避而远之,除了一个小丫鬟就剩了依南,这个院子倒比谦王府还要冷清几分。
这倒是让洛漪染自在了不少,这会正在院子里练功,林若鸢瞧见了,有些意外,洛漪染嘿嘿一笑,“这不是皇后娘娘命我到谦王府来锻炼身体嘛,练武场上太嘈杂了,这里清净,索性让司公子指导两下,练一练。”
林若鸢不疑有他,点点头,“习武对身体确实有好处的。”
司洛卿很自觉的待在院子里煎药,两个姑娘进了屋里,邹骞本是跟在后面,此刻也不好跟进去,于是蹲在一旁看他煎药。
邹骞一直觉得司洛卿是个看不透的人,明明才二十三四的年纪,却武功高强,会医会文,看待政事独到老练,不仅走南闯北,而且还有自己的势力,可以想象这该是多大的时候就开始闯荡江湖才能有今天这般成果。
司洛卿一脸认真的看着火,全然没有在意他在想些什么,邹骞趁着他开盖子的时候探头看他加了一味药,也没作声。
屋子里的两个人说了两句话就一前一后走了出来,邹骞赶紧起身,“二位这是准备出门?”
“我要置办点东西,想找洛姑娘帮我掌个眼,我们两个去就够了。”
邹骞现在唯一的任务就是把她保护好,可不敢怠慢,“林姑娘别为难我,殿下的命令我违抗不得。”
林若鸢本想再说两句,总有个人跟着未免有点别扭,可是想想他也是个替人办事的,也是好意,索性也不说了。洛漪染满心欢喜地准备出去撒欢,好不容易有机会出门,片刻也等不得,见他们商量妥了,忙跟着就走。
“站住,把药喝了再去。”司洛卿敲着炉子边,看向洛漪染,她自从解了毒之后,每日吃个药特别费劲,不是嫌苦就是嫌多,今个胆肥了,明知到了吃药的时辰还急着出门,显然是故意的。
…………
司洛卿这个人最不缺的就是耐心,无论学武功还是学医,哪个不是数年的沉浮才出得来的本事?可是陪人逛街这还是头一遭。从首饰铺子、绸缎庄、点心斋再到铁铺、成衣铺子逛了个遍,大大小小的东西在邹骞手里堆得路都看不见了。
洛漪染瞧见了路上卖糖葫芦的小贩,刚买来就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口,还没来得及嚼,就听见身后马蹄声飞快,行人纷纷退让两旁,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抱走了。
亏得她还记得护着糖葫芦,马路上扬起的尘土悉数落在了衣服上,她很嫌弃地抖落了半天,眼睛随着那马车迟疑了一下,“这车有点眼熟啊!”
“哼,可不眼熟吗?那是洛家的马车。”司洛卿低头拍了拍衣服,“以前没发现,在你眼里,糖葫芦比命还宝贵。”
洛漪染嘿嘿一笑,这才反应过来,“你刚说那是洛家的马车?”
司洛卿白了她一眼,没搭言,洛漪染若有所思地咬了口山楂,“走,我们去看看。”
邹骞刚把一摞山一样的物件全都让人送回谦王府去,揉着酸痛的肩膀四下找了半天,“诶?林姑娘呢?”
司洛卿压根就没注意过她,这会人不见了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个人物,邹骞有点着急,这要有个三长两短,他可怎么交代啊?“洛姑娘,你瞧见她了吗?”
“刚才还在一块呢,别是刚才马车过来的时候冲散了吧?”洛漪染嘴里还叼着糖葫芦,故作一脸焦急的样子张望。
“那我们分开找吧。”说着话,邹骞已经往人群里钻了。
“那你跟他一起去,我往另一边。”洛漪染安排的明明白白,刚转身走了一步就被拎了回来,赶紧拍开他的手,“大街上呢,给我留点面子。”
司洛卿顺手按住她的肩膀,“林若鸢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