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院子,难道要添人了吗?”她问。
“没有吧。”彩云道,“也没见公子带人回来。”
温蕙是个温和宽容的女主人,性子爽朗。彩云宁儿和她相处了四年,已经彻底成了她的人。
两个人便一起叹了口气。
少夫人……是那样喜欢公子啊。
落落和燕脂抱着针线箩筐从后罩房过来,经过院子。
宁儿掀开窗纱给她们两个打手势,两个小丫头看到院子里睡着的陆睿,忙都放轻了脚步,不出声地从榻边绕过去。燕脂还牵着落落的手。
只落落过去时,忍不住转头将目光投过去。
熟睡的青年有种高贵又静谧的美。
落落忽然看得怔住。
陆睿睡醒一觉醒来,觉得院子里很静。
彩云宁儿听到声音,端了茶水出来给他。陆睿润了润喉,问“少夫人呢?”
彩云道“还在上房呢。”
陆睿看了看日头,扯扯衣襟,回房中去了。
待日头又西斜了一些,陆睿望了望窗外。毫无动静。
这是打算在上房躲一辈子了吗?
陆睿走出屋子,在台阶上看了看天边的云,对丫头们道“告诉少夫人,我要收心读书了,这两天都睡在书房。”
丫头们应了。
陆睿掸掸衣摆,走到前面唤了霁雨。
霁雨是栖梧山房的新书童,才九岁,可以在内院里跑腿传话。正在守门的孙婆子那里吃零嘴呢,闻唤忙抹抹嘴巴起来,跟着陆睿走了。
把院子让给了温蕙。
男人的书房在这个时候便凸显出它除了读书之外的另一个重要的功能——当需要时,男女主人便可以有各自独立的空间。
温蕙在上房用了饭,陆夫人什么也没说。
到了下午她还不走,陆夫人道“男人在外面的事,若想知道,问他贴身的人便是了。”
温蕙只垂着头。
眼泪忽然落下了一滴,在洁白的手背上晶莹一闪。
陆夫人只作没看见。
夫妻间这种事,旁人插不了手。
温蕙已为人媳,为人妻,为人母。该怎么做,用什么态度去面对,都只能是她自己的选择。
她做婆婆的,顶破天,给她一个暂时逃避的地方。
她只是忍不住,恍惚地想,时间过得太快了,一晃眼都已经是元兴三年。
两个孩子真正做夫妻,竟不知不觉已经有三年了。
三年,实是很多夫妻迈不过去的一个坎。
到了下午,有丫头来禀报“公子说这两天在书房读书。”
温蕙才道“媳妇回去了。”
陆夫人道“若闷了,请别人来家里作作客。跟你关系好的那几个,都叫来。”
温蕙做陆少夫人四年,在江州也有自己的社交,也有自己的朋友。不能与婆婆说的,与身份、年纪都相仿的朋友说说,也可排解排解。
但温蕙此时并没有倾诉的。她福了福身,带着璠璠回去了。
没有陆睿的院子,好像特别安静。丫头们不知道怎么地,有种别样的小心翼翼。
奶娘带着璠璠回去厢房,温蕙回到自己的房中呆坐了许久。
直到银线来了。
银线马上就要嫁了,待嫁的丫头最后的日子都不出房了,只关在房里做针线。银线也一样。
是宁儿和彩云去跟她咬了耳朵,她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从后罩房里出来了。
只银线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温蕙,咳了一声,道“她们说你晚饭还没用?”
温蕙道“不饿。”
银线憋了半天,道“大奶奶不是早早都跟你说过了吗?”
眼前情形,甚至往后的情形,还在青州的时候,杨氏便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