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时方至,暑气堪堪褪去。紫宸宫中静的异常。
“阿澈!”忽而有一人轻声开口唤。
彼时,见言浔正单手托腮,伏于案上,闻言过头,骤然眉目一亮。顷刻间欣喜的回身望向殿外,可在与来人对视后又悻悻的垂下目去。
“是你呀!”开口时,语调略有失落。
来人走近,着一身烟薄纱裙,手中金丝纨扇轻摇。款款而笑,道“我来看看你。”
虽说有些失落,不过言浔很快便整理了思绪,再抬眸时,已然换上了笑颜,“絮儿,你最近在长乐宫还好吧?”
闻言,风亓絮手中纨扇一顿,当即嘟嘴佯怒道“你都不来看我。”
言浔一见风亓絮嗔怪,便立刻换上一副讨饶的表情,拉起对方的手在身前左摇右摆。口中还不忘紧忙的解释道“最近朝中事多,朕有很多事要处理,一时间没办法脱身去看你。是朕的不对,我的好絮儿,你可别生朕的气呀!”
此话一出,风亓絮登时便绷不住笑了,笑容温柔可人。反手拉起言浔,“我才没生气呢!对了!你的手好些了吗?”说话间还不忘垂眸颔首关切的查看。
“好多了。”言浔应着。
“那你今夜作何安排?”风亓絮又问。
言浔浅笑,随口说了句,“自然是要批奏折喽!”
谁知话一出口,风亓絮登时便以扇遮脸弯腰一笑。继而将纨扇轻轻拍在言浔额上,“你呀你!日子都过糊涂了。明后两日是一旬双沐的休假,今夜官员们早就回家中闲散度日去了,还哪还有什么奏折呀!”
依照先律,朝中官员都是五日一沐在家中休息。可到了北祁,先帝总觉得五日一休,时短事断。于是乎便改动律例,变成了上八休二。这才有了今日的一旬双沐,也可以给官员们留出一个在家中好好休息调整的机会。
听风亓絮所言,言浔当即一拍脑门,恍然醒悟,“哎呀!朕怎么都给忘了!”
“那还不快走!到长乐宫去,你不在我都要闷死了。”说罢,风亓絮便拉起言浔欲走。
殊不知身后那人于微不可查出叹了口气,似有惆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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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行云坊中,歌舞升平,流云溢彩,锦缎铺地。
厅中一角,见吴成书着一袭艳色长衫,腰间未有束带,彼时正开腿坐于丝绸锦缎之上,胯下是一顶手鼓,周遭尽是舞姬。
吴成书脸上堆满笑意,抬眸望向四周,双手放于鼓面之上,轻轻拍打,悦耳的鼓声顷刻间连成曲调。
此刻舞姬们皆是赤脚踩在锦缎上,鼓声一响,纷纷闻声起舞,罗绮轻裙难掩夏夜清亮,玉臂呈露又被高高抬起。腰间凝脂更是春光乍泄,明明灯火间恍如飞蝶流连,让人移不开目。
吴成书被包裹在其间,面色不羁,笑颜风流,映入眼帘的尽是舞姬的美足秀腿。
欢跳间舞姬们还不忘弯腰探指前去挑逗,那人更是来者不拒。此一场景到还真有些荒淫靡靡之感。
手中鼓声正奏的劲起,忽而只听杂乱的人群中响起一句呼喊。吴成书还未来得及反应,周遭的舞女便尽数散去。
“诶!还没跳完呢,怎么都走了。”手中鼓声一顿,吴成书留恋的伸手去拦,舞女们却头也不回的离去。
好在还有一人,轻拍吴成书的肩膀,半蹲着身子,素手轻抬向前一指。顺着指尖的方向移过目去,见厅中走进一人。
吴成书一见,无奈的摇头浅笑,再回头时身侧方才指引的女子早已不见踪影。
厅中人站定,见前方舞池中央欢歌曼舞,目光却也未曾停留于那些貌美的舞姬身上,只环顾四周像是在寻什么人。
未几,一阵鼓声乍起,依旧是轻快之音却有些狭促。
厅中人一听,当即循声望去。转目时,正好瞧见角落里睡罗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