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将与不答话,抬手轻推了言浔一把。
小皇帝听话的挪开了屁股,嘴上却还是不依不饶的问,“为什么躲着不见朕?”
“……”林将与垂着头没回答。
“因为凌非繁?”言浔又问。
“知道你还来。”林将与抬眸,看着言浔说,“就为了躲你,我都跑到这山坡上来吹冷风了,你怎么还能找过来?还有,我且问你,咱们事,你告诉袁团了?”
“不是朕说的,是袁团自己猜到的。”小人儿紧忙解释,“再者说来,袁团和朕是一伙儿的,他不会到处乱说的。”
长指垂落,指尖点在草地上,随手掐断了一片长叶草,林将与没接话。
言浔瞧着他总觉得有些奇怪,便扭着身子试探道“听说……最近你和凌非繁杠上了?”
“嗯。”林将与轻应了一声,也不多言其他。
言浔蹙眉,“这不像你会做的事。”
“怎么不像了?”林将与反问。
“你是什么人,北祁相国,堂堂首辅重臣。”小皇帝把卿卿捧得高高的,继续说,“犯得着为了一个随行家奴放鸽子的事,纡尊降贵,同他一个小小的千总争论不休。”
“你以为我当真是为了放鸽子的事?”
此话一出,引得言浔面色一沉,撇嘴道“那就是说还有其他事喽!”
“自然。”林将与点头,漫不经心的折着草叶。
“哼!”谁曾想小皇帝忽然发起怒来,撅嘴道“朕就说嘛!一定是为了情悦。”
林将与闻言一怔,停了好久才缓过神来,问“……这事,与情悦有什么关系?”
言浔气鼓鼓的说,“你以为朕不知道嘛!之前在帝京的时候,情悦与凌非繁相好,为了凌非繁,就舍弃了你。你,你定是自那时起就怀恨在心了,一心想找机会报仇来着。”
“我又不喜欢情悦。”林将与冤的不行,一脸委屈的说,“她和谁相好,舍不舍弃我,又有何相干?”
言浔才不听他解释,气呼呼的背过身去也不理人。
失声一笑,林将与也不同她钻牛角尖,正色道“阿澈,我查凌荃的书信,不是为了情悦故意找凌非繁的茬儿,我是在做正经事。”
顿了顿,言浔转过身来问,“……当真不是为了情悦?”
“千真万确。”林将与一脸诚恳。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所有的胡思乱想都烟消云散,小皇帝终是松了一口气。
“可是,凌非繁的随行家奴飞鸽传信,虽说有违军规,但法理之外不外乎人情,人家是思乡心切,这也可以理解。一只鸽子而已,放了就放了。”言浔理性的分析,“军统尚且不管,谁又会多此一举的做这个吃力不讨好的恶人。”
她看得透这其中的玄机,却看不透林将与,接着又言,“寻常人都想得到的事,向来颖悟绝人的相国会想不到?朕不信。”
听见言浔说自己颖悟绝人,林将与忍不住得意,挽唇轻笑,回答说,“这事虽说是吃力不讨好,但不得不查。”
“到底要查什么?”言浔当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抿了抿唇,林将与道“凌非繁的随行家奴凌荃趁夜飞鸽传书,而且一次必要放两只,一只向北,一只向南。这……”
“并没有向南飞的。”言浔打断说,“据凌荃所言,两只都是向北飞的。”
“再者说来,那夜最后,凌荃被鸽子笼绊倒,手中的信鸽和笼子里一起飞上天去,谁也不知道那只鸽子的去向到底是南是北。所以,无凭无据,你不能妄下定论。”
在这件事上,小皇帝一直很理性,毕竟搜查审问要摆事实,讲证据。
“我有人证。”林将与淡定开口,直言不讳道“袁团目力绝佳,就算在夜里,看东西也比寻常人强上百倍。信鸽向南传信,是他亲眼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