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之间,穆敬荑赫然发现眼前有一道光,像是指引着方向一般,停留在不远处。她试探着走过去,光亮逐渐清晰,是个长方形的光晕,越来越大,越来越亮,直至幻化成了一扇窗户。
她猛地睁开双眼,入目是苇箔铺就的顶棚,漆黑的粗木房驮悬在当中。阳光顺着不大的窗户照射进来,形成几道昏黄的光柱,里面的灰尘清晰可见,缓缓浮动舞蹈着。显然这里已不是她熟悉的家了。
身下的席子硌的腰背发疼,穆敬荑郁闷的坐起身,动作带累的木床吱呀呀作响,看那木头的老旧程度估计也已传了几辈了,漆都快掉没了。十来平方的屋子里,靠着墙根儿处有个门扇歪斜的木头衣柜,旁边还有个黑乎乎的木箱子,床侧的地上倒着两个小板凳,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她实在看不下去了,回想自己那柔软的床铺,干净整洁的小屋,就算是学校的宿舍也比这里好上千百倍了。没事儿玩玩手机游戏,打开电脑追追剧,怎么着都比在这里舒坦恣意呀。
她越想越气,迅速抬起右手腕儿低声呼唤道“凌霄仙子,凌霄仙子,赶紧把我送回去,谁让你自作主张的!凌霄仙子,凌霄仙子……”可惜她叫了半天也没有回应,这才发现白皙纤瘦的手腕上根本没有那只藤制手环。
什么鬼?难道她是被丢在此处了?“凌霄仙子你这个坑爹的家伙,你哪里是在报恩啊,分明是来报仇的好嘛!”
这时屋外突然传来了争吵声,惊得刚准备跳下床的她险些摔到地上。
“谁让你同意退亲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敬荑有多欢喜能嫁进严家,这下倒好,闺女的前途都被你这不成事的给毁了!”女人尖利的声音传来,带着满满的不甘。
低低的男声响起“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人家攀上了县令家,严公子又中了举,鸡蛋碰石头,咱们惹不起啊!”
“惹不起,惹不起!你但凡有点本事,闺女也不至于被逼的想不开!我告诉你穆云山,咱闺女若是有什么好歹,我我今儿也不活了”女人越说越气,越说越急,末了忍不住竟哭了起来。
“哎呀,彩儿,你别这样,刚刚郎中不是说了吗,咱丫头已将水吐出来了!”
“吐出来了?那管什么用?人不醒过来说什么都是白搭!我看那个姓白的就是个庸医”
“嘘!这可不能乱说,小心被人听见,以后生病再请人家就不容易了!”
两人又低声说了几句,里屋门帘便被掀开了,走进来一位中年男子,后面还跟着一位身材曼妙的美艳妇人。男子结发髻于顶,上面插了根没有任何雕花饰物的木簪。妇人头上盘着单螺髻,身着胭脂色薄衫,牙白色的交领袖口处绣着几朵碎花,搭配下身竹青色的襦裙,显得整个人肌肤赛雪,桃腮粉面。两人站在一处,活脱脱像对儿主仆。
穆敬荑猜想着这两位应是这具身体的父母了,刚才那素白手腕完全不同于她常年打篮球的结实身材,由此推断如今的她定是个换了芯子的古人。
果然不出所料,妇人一开口就印证了这个猜测。“敬荑,你醒啦?”她激动的扑过来,一把抱住女儿,一边痛哭一边斥骂“你这死孩子,为那么个负心汉值得吗?你若是不在了,叫为娘可怎么活?啊?你个鬼迷了心窍的丫头,怎的如此不知轻重好歹”说道痛心处,她忍不住捶打起来。
“咳咳”穆敬荑被拳头砸的忍不住咳嗽,可自己占了人家女儿的身体,心中有愧,也不好反抗,只得默默承受着。直到妇人哭累了,这才开口劝慰“娘,女儿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了!”等“娘”这个字终于叫出口,她后边的话就顺当多了,毕竟刚见第一面,就管人家叫娘,实在需要勇气,否则还真张不开这口。
“行啦,彩儿,丫头知道错了,人也醒过来了,你就别再伤心了!”仍站在门口处的中年男人满是疼惜的看着妇人,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