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楚思坐在饭桌上,面前摆着一碗浓稠的白粥,青葱白玉般的手指握着一只勺子,秋水盈盈的眼眸里目光涣散无神,似乎陷入了某种疑惑里。
时间倒退半个小时前。
徐知礼一字一字的说“做我女朋友。”
姜楚思以为自己幻听了,不确定的问“什么?”
徐知礼再一次一字一字的说“我说做我女朋友。”
姜楚思默了一会,才又开口说“是因为我欠你一条命?”
徐知礼厚颜无耻的说“是啊,你看你欠我一条命,而我没有要你还我一条命,只是要你做我的女朋友,这场恩情你占尽了便宜。”
这话说得,任谁听了都觉得很有道理的样子。
可她姜楚思又不是任人摆布的傻子!
少顷,那死鱼目的眼珠子灵活转动,瞬间恢复了生气。姜楚思抬头看向对面的人,仍是疑惑的问“你是认真的吗?”
徐知礼似乎不理解她的疑惑从哪里来“有什么问题吗?”
姜楚思咬了咬牙,摊开来说“我姑姑和你舅舅刚结的婚,你觉得我们这样合理吗?”
徐知礼一本正经的说“亲上加亲,挺合理。”
姜楚思一脸鄙夷的说“我发现你真的很不要脸。”
徐知礼置若罔闻,开始自顾自的说“看来你不太乐意,这样的话那就算了,我也不是喜欢勉强别人的人。只是,再怎么说我们也是沾了亲,有些事再瞒着长辈们就说不过去了。我还是挑个时间”
铿啷一声,姜楚思手里的勺子跌落碗里,和碗边碰撞发出的声音打断了徐知礼的话。
“卑鄙!”姜楚思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吐出这两个字。
这一场谈判,他志在必得!
徐知礼这是将她拿捏得死死的,一点说不的机会也不给,姜楚思终是败下阵来,悔不当初的说“如果当时知道会有这样的一天,我宁愿与塞纳河融为一体,自由自在的奔向更广阔无垠的大海。”
徐知礼鼓励着说“你现在去也来得及,这一次我保证不会再善心大发。”
姜楚思重新拿起勺子,吃了一口粥,翻了个白眼说“我有病才会去跳塞纳河!”
徐知礼一阵见血的说“两个月前你跳了!”
姜楚思一时顺口的怼了句“那不是我意愿。”
两个月前跳得那样决绝,现在却说不是本意,徐知礼不禁疑惑“嗯?”
姜楚思微微一愣,知道自己失言,不再和徐知礼争一时口快,低着头老老实实吃自己的粥。
徐知礼笑了笑,也没有深究的意思,目的已经达到了,有些事还是需要徐徐渐进。
姜楚思的小提琴是从不离身,徐知礼看着静静躺在卧房里的沙发上,连着三次见面也如此。所以,他在洗完碗出来没看见姜楚思的时候,也不见丝毫的慌张。
他抽了本乐谱,坐在客厅里,悠哉游哉的看了起来。
一个小时后,电子门滴滴的声音响起,姜楚思推门走进来。
徐知礼抬头看去,只见姜楚思顶着几片枯枝叶,怀里抱着一团灰溜溜的毛绒,再往下就是一对光秃秃的脚丫子。
他皱了皱眉,低低的说了一句,但只自己听得见的话“从来都不知道爱惜自己。”
姜楚思睁着眼,看着徐知礼站起身,径直走去洗漱房,对着怀里那团灰溜溜的毛绒说“软糖,我救你是图个陪伴,那这人救我又是在图什么呢?”
那团灰溜溜的毛绒露出两个小尖尖,灵敏的动了动,圆滚滚的小脑袋抬了起来,同样灰溜溜的眼珠子转了转,发出一声软绵绵的猫叫声。
仔细一看,正是印在小提琴盒上的小灰猫。
“你也觉得有猫腻吧。”姜楚思手指逗了一下软糖的耳朵,兀自说了一句,然后人往客厅的沙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