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去看看。”丁文是想看看更多了。
山边村的情况其实已经让他想做点什么了。
但这里的问题,不是说一个恶村主在压榨所有人这么简单。
换言之,并不是说换个村主就能改变的。
甚至于,换一个村主,连改善一段时间都不行。
大晴派的恶村主,除掉了,换个有人性的,还没那么贪婪的,至少几年可得太平。
所以丁文当时就会直接除恶,犹如每日家里的清洁打扫,管一时也得做。
临风城的山边村的情况,就是从制度上压榨人,换村主毫无作用,换上来的村主照样会遵守城主府指定的规则行事。
这里的人,即使在受刑的,也从内心觉得他们的处境是命不好,只能认了。
要改变临风城的情况,丁文知道,必须解决一个恶才能改变!
那个恶——也就是这里的制度制定者。
丁文虽然没有见面,却已经很肯定,临风城城主的混沌之体的嗜好——就是爱钱。
离开了山边村,一路往临风城的途中,遇到的客店,饭店,杂货店,统统都是官卖。
丁文吃饭的时候给钱打听,听那掌柜的说“这些不官办怎么行啊?私人开,枕头杯子塞的烂棉花,逮着一个宰一个,城主府办事的人出门在路上都住不到几家正经的客店。官卖了价钱按规矩来,旺季涨价多少、淡季降价多少都有明确规定,这些钱也都归了城主赚去,怎么可能不官卖呢?”
丁文想着山边村猎户的狮子大开口,这番话是有现实基础的,不过,实际上问题并不在于官办与否,而在于赚黑心钱的代价太小。
其根本又在于临风城的人视金钱为唯一,赚黑心钱是理所当然,不赚这种钱的人,肯定会被临风城的人视为傻子。
所以不官办,就只有黑心店。
至于城主为何不让赚黑心钱的人支付足够大的代价呢?
很显然,那需要匹配大量的督查人员,会增加城主府的公共开支。
相较之下,与其增加开支,不如全部官办,由城主府赚走所有的钱就成了最后的选项。
临风城的城主在解决问题的时候,选择了金钱,舍弃了城民。
沿途经过的村庄,本来以为跟山边村有什么不同,结果却发现,一路十几座村庄,没有一座是正常的。
没有一座村庄,是正常点的状态……
村民清一色是负债的刑徒。
村里资源官卖,村主,官卖里工作的人不是刑徒,但也有负债,只是每个月的收入足以覆盖债务利息,一直定期还得起钱。
村子里的村主也不富有。
因为没有真正的实际权力,物资的生产,开采,全都得如数上缴。
村主倒不是忠于职守而不贪没,而是临风城有一个很厉害的规则——举报贪没、违规谋利的事情,举报者可以得到保护,最低程度也能安排到与原住地远的地方生活,还能得到举报事件中罚没的财产的十分之一至十分之三;有些情况下还能取代被举报者的职务。
换言之,村主要贪没,被负责记账的举报了,倾家荡产卖儿女再背负十辈子还不完的债是一定的。
举报的人可以直接顶替了被举报者的职务当村主,受刑的村主罚没的钱的十分之一归举报者,不够达到奖励标准的话,村主一家未来生产劳作的收入,还债部分继续按十分之一的比例偿还给城主府和举报者。
这种制度下,举报者跟城主府的利益是一致的,举报者好,城主府也好。
谁贪没,谁就是在为举报者和城主府做额外的贡献。
村主再怎么善待合作贪没的人,给予的利益也没办法比举报更大。
举报的罚没是以村主任期村子产出的十倍计算,十倍的十分之一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