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法鬼地法鬼,阴山大帝请五鬼,四面地方成鬼枷,困吾一丈身,啖生魂,缚死灵……”
“老头,你在嘀嘀,咕咕念,什么呢?”
秋诗上前走近几步,伸出脚不耐烦地踢了踢那佝偻的后背。
老头被踢得往前栽了下,勉力稳住身形后,他慢腾腾地回过头来,一张惨白的老脸跟缩了水似的,干巴巴地皱成一团。
而他干瘦的手心中,正珍而重之地,托着一只红色面底刺上黄色雏菊花的绣花鞋。
那鞋两头尖尖,形似船型,又小又窄得根本不像是人能穿得下去的,配上那老头诡谲的笑容,莫名地让人觉得心里发怵。
几个抬轿的大汉,也不禁被吓得面色微微发白。
云柒玥眼中露出轻鄙之色,娇喝道“邪祟,就地斩了便是!”
心念一动,云柒玥手中长剑嗡鸣一声,立时剑光出鞘,迅疾如电地直往那老头的后背削去。
锋锐的剑芒横扫而过,法光毫不留情地击中了那个老头,又转势飞回了云柒玥的剑鞘中。
“嘎!”
磅礴的剑气,惊飞了林中栖息的鸦雀,发出声声刺耳又渗人的怪叫。
而那盘虬错节的老树根下,又哪里还有什么形态佝偻的老人?取而代之的,只有一个大头的笑脸纸人。
那纸人用篾片做骨,浆糊的草纸做形,头大如斗,面白如漆,上面彩绘着一张高高扬起的红唇,咧得几乎都要开到耳根子后面去了……
“嗬!”众汉子吓得倒抽了口冷气,却又见那绣花鞋突然一阵乱转起来,速度越来越快,最终竟直直地指向了西南方向。
与此同时,那笑脸纸人的眼珠子,也骨碌碌地转了过去。
“邪门歪道。”云柒玥冷冷嗤了句,手起剑落,那阴气重重的纸人当即被她搅成了粉碎。
“哐”一声利落地收剑回鞘,云柒玥面覆寒霜地冷冷笑道,“既然有人存心指路,那我们便如他愿去瞧上一瞧。”
云柒玥说着,一马当先地向着西南方向去了。
几个汉子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咬咬牙抬着花轿跟了上去。
秋诗幽幽地扫了绣花鞋一眼,目光阴冷而又兴奋,看得那绣花鞋似乎都在轻轻发颤。
深邃的眼底荡过一丝微波,秋诗勾唇邪笑道“嚯~真是,有意思了。”
*
越往梵岗山的深处走,周遭就越发寂静,甚至连个虫鸣鸟叫声,都听不到丝毫。
“你们说,那些个新娘子,为啥全都往这山上跑嘞?这梵岗山阴森森的,怪吓人……”
“谁特么知道呀?真是不该接这见鬼的活儿!”
“哎,来都来了,你也就别再埋汰了。”
“老子心里不痛快,叨叨几句还不行了?”
云轻狂坐在轿中,听着几个汉子来来回回的对话,心里不禁觉得有些好笑……虽然这种情绪,现在似乎,很不合时宜╯□╰可云轻狂还是抿着嘴巴偷偷乐了。
却突然听得一人怪叫出声,颤着嗓音哆哆嗦嗦地问道“那……那是什……什么?”
接着,四周便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爬行声。
随着“砰砰”几声闷响,云轻狂感觉有什么东西跳上了轿顶的四角,疯狂地抓挠着花轿,发出刺人耳膜的刮划声。
云轻狂滑出藏在袖中的匕首,满是警戒地问到“发生什么事了?”
没人得空回答云轻狂的话。混乱之中,她只听得秋诗骂骂咧咧的喝到“握草,怎么又,是这恶心巴拉,的玩意儿?”
云轻狂再也按捺不住,正要掀帘跳出去时,轿身却突然剧烈摇晃起来,然后猛地一震!
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扒在了轿门上……云轻狂头也不低,目光微微下敛,从红盖头下的缝隙里,看到了一个黑黢黢的后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