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房间前,掏出钥匙,打开门。
外面是酒店模样,整个房间当然也跟酒店差不多,一次性拖鞋,洗漱用品,毛巾,饮用水等等等等,该有的全都有。
从衣柜取出脏衣篓,去到卫生间,将衣服全都丢进去,赤身裸体,打开水龙头,拿起一旁的肥皂。
脸上的血水和泥土灰尘源源不断流进下水道中,抹了一把头发,袁安看向面前的镜子。
镜子里的自己虽谈不上英俊,但也绝对够标致。
而现在,这个干净标致的小伙儿,不仅脸色苍白,瞳孔涣散,双手还在微微发抖。
这副表情和身体状态袁安很清楚,叫做“恐惧”。
“呼……”
感觉双腿也开始发软,袁安扶着洗手台,哆哆嗦嗦坐到马桶上,茫然的看着前方。
虽然跟其他三人将自己在暗室中的“冒险”说得轻描淡写,但袁安很清楚,暗室那只该死的老僵尸,只差一点就要了他的命。
如果不是自己心血来潮烤了大角山羊蹄来吃,如果不是暗室比较狭小,如果不是……
袁安摇摇头,想要将这些负面的“后怕”全都甩出脑海。
或许是全身力量全都耗尽的关系,又或许是生理体征仅仅只有十八岁的缘故,此时此刻的袁安忽然觉得无助、寂寞又空虚。
外面的劳拉、时天和泽本都是他的朋友没有错,但他到了这个心境下才发现,他不能,也不想开口跟他们讲述自己内心真实的感受。
劳拉二十多岁,时天三十多岁,泽本那模样怎么样也得四十来岁,他们拥有丰富的经历和回忆,拥有精彩的一生,健全的三观。
他们将自己看成气功高手,异能大师,最可靠最强悍的帮手。
但仔细想想,自己却不能从他们身上得到任何心灵的慰藉。
因为按照年龄来说,这个时候的自己应该正坐在高中的教室,跟死党一起玩游戏,打篮球,调戏女生,咒骂老师,追求梦想,准备高考……
而不是在这里,强装“大人”,强装什么上三门门主,进行什么九死一生的狗屁冒险,争夺什么能够只手遮天的破烂编号。
还要跟大自己好几轮的人一起称兄道弟……
所以……
以前的自己,遇到这些事,是有人可以诉说的吧。
以前的自己,一定拥有一个,可以不用顾及彼此的家人,随时随地都能一起赴死的死党对吧?
死党……
死党……
我为什么……
一直在想“死党”,这个词?
袁安猛然瞪大双眼,抓紧洗手台。
他的脑中忽然涌现出一些支离破碎的画面,像是潮水一样,速度飞快的涌现,在眼前闪回播放。
画面中有一间标准的高中教室,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笑起来阳光灿烂穿着校服的高中生正满脸淫荡的塞了一本黄书到他的怀里,并告诉他最新的女优情报。
画面中是一个傍晚,他正在江边的大坝上锤着墙壁锤得满手是血,而旁边,那个校服高中生也是嬉皮笑脸的跟着他一起锤,嘴里还说你要是不想看到我也骨折你最好停下来这种义气千秋的话。
画面中是一场篮球赛,他因为手感火热被对方使了阴招垫脚,脚踝肿得跟乒乓球一般大小,而那个校服高中生抓着篮球第一个冲过去,不管不顾按住那个垫他脚的人就打。
画面中是一个平房外的广场,他的师父柳伯牙正挥出一记柳叶掌拍向那个高中生,而他想也没想,抱着枕头便冲过去……
羁绊,友情,死党。
从来没说过一句肉麻亲热的话。
但双方都可以为彼此随时献出生命。
所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