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来,我还没资格和人家晋商合作?”陈河站在窗前,望着院外,那里的下人正从金库里往马车上搬银子。
“他们确实这么说的。”梁大壮低声道。
“那就先放一放吧。”
陈河没有过多的关注晋商,此时他一门心思想把港口重建起来。
随着银子到位,登州港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
匠人们拿着器具,站在各自的工位上敲敲打打,出于长远考虑,之前的船坞被拆下,重新盖了一座能容纳四艘主力战舰的巨大厂房。
码头上的泊位也被匠人们进行了扩建,按照陈河的要求必须能同时停靠十艘三桅炮舰和四艘沙船。
三万工人如同发条一般,有条不紊的运转着,而这一切的指挥者却是一个浓眉大眼的中年人。
“鹿文是吧,听说你祖上曾是龙江造船厂的大师傅。”
“回小侯爷,鹿家靠的就是这门手艺。”鹿文穿着干净的青色麻衣,站在那里隐隐带着一股大匠之风,看得陈河暗自点头,他现在缺的就是人才。
然而让他意外的是,当鹿文听说他要动工开建三桅炮舰时,却犹豫了一下,并未像之前承诺沙船那样信心十足。
“莫非这三桅炮舰有难度?”陈河有些诧异的问道。
鹿文一脸愧疚的叹口气,带着陈河一行人来到船坞的总装坊,指着一个草图说道,“小侯爷请看,这是早年间家父根据郑芝龙仿造红毛鬼的三桅炮船画的。”
上面是一艘三桅帆船,每根桅杆上都挂着一面遮天蔽日的风帆,风帆下是战舰指挥室,在船的首尾两侧分别铸着碗口大的前膛炮。
这还不算什么,更让人震撼的是,三桅炮舰拥有两层甲板,每层甲板的船舷处装有几十门弗朗机炮。
虽然是画在纸上,但陈河不难想象,一旦在海中遇见这样的武装巨兽,那是何等的胆战心惊。
更何况这艘桅炮船仅仅是仿制红毛鬼的,根本算不上真正的三桅炮舰。
他知道鹿文为什么犹豫了,这样的造舰技术,别说是鹿文,就是其他匠人也未必懂得其中原理。
光是开启船舷,露出炮口这一项就难倒了大多数人,难道让自己去大员找红毛鬼来?
鹿文瞧出小侯爷有些失望,安慰道,“其实也不用去大员找红毛鬼,早年间我在龙江船厂遇见一位兄台。
这人和我一样对造船工艺多有热爱,曾远赴鸡笼学习过西洋造舰法,然而回来后还没等派上用场,就被赶出了龙江船厂。”
听说有这样的事,陈河精神一振,急忙问道,“此人为何被赶出龙江船厂?”
鹿文四下瞅瞅,然后拉着陈河来到一处僻静的地方小声道,“还不是文官闹的,当年他爹是袁可立手下的大将,张盘,因跟随袁公立下不少功劳,被某些人记恨上了。
袁公和他爹一死,那些人就以孔友德叛乱为借口把他下了大狱,后来不知为什么被放了出来。
好像就在咱们县,不过以他的脾气,想来是不会帮咱们的。”
鹿文的话犹在耳边,按照他的提示,陈河来到城尾巷,这里大部分住的都是一些贫苦人家。
街道两旁坐着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大多倚靠在墙根上晒着太阳,浑浊的眼神扫了一眼陈河,便重新落到那些街上玩耍的小孩身上。
“少爷,您身份高贵,犯不着来这地方。”梁大壮厌恶的瞅了一眼巷口的屎尿,拎着袍服,掂着脚迈了过去。
陈河似乎未有耳闻,目光好奇的打量着前面的宅院,如果所料不错,那就是张玄的家了。
只不过今天的张家似乎有些热闹,门外站着不少看热闹的人,不时的对里面指指点点。
见陈河走过来,纷纷低着头退到两旁,他们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院里有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