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部诸郡之一,古遥郡。
累累白骨堆积在街道上,森罗的气息席卷郡城以往积攒的人气,将其转换为凛冽魔气。
穿着带兜长袍教徒们双排成列地站在街道两边,大帽遮挡面容,神秘的气质萦绕周身。
无法看清面容却能感受到他们的目光,他们注视着被魔瘴遮蔽的太阳,口中吟诵着古老的悼诗。
古遥,原本应该称为西都,然而现在已经完全沦陷,成为伪神道的圣地。
白骨堆起高塔与王座,高塔的荣耀尽归大天魔,十二把王座上端坐着十二位魔将。
高塔之上的那位,他的视野已不在这渺渺凡世,他等待着去往天外厮杀的契机。
在此之前,在他的注视下,这片大陆应该烙印下属于他的伤疤。
高塔之下的第一王座,一位肤色惨白的儒雅男子端坐在王座上,他一只手里把玩着一颗水晶骷髅头,另一只手则扶着脸庞,难掩笑意。
他身上穿着残破的皮甲,肩甲上垂挂着数条黯淡的银链,银链缠绕着他的手指与手臂,脖颈上的刻印着锁链状的魔纹。
他的微笑中有几分儒雅,但儒雅背后是极力遏制的癫狂,扭曲的理性仍在作祟,让他充斥着虚伪与残暴。
第一魔将?徐狱怜,自诩儒将,以鬼谋闻世,他并非一步三算的正经谋士而是以打乱棋盘的疯狂行径威慑天下,攻人要害而不计后果,与他交手必然是场浩劫。
为杀一人而屠一城,谋一局而毁全盘。
大天魔以威名可称雄,而徐狱怜只以凶名成就真魔头。
魔教之魔并非源自大天魔的盖世魔功,而是他徐狱怜的魔鬼手段。
所谓魔士无双,攻而不败,戮而皆亡,普天之下莫非亡土,魔者当向死而生。
“战况如何了?”
徐狱怜问道,他声音并不响亮然而却久久回荡于死城的上空。
“狱怜,上煌那边传来消息,攻破虞邯只差时日。”
第二王座上传来极具魅惑的女声。
循声看去,无数条毒蛇攀附在那王座之上,毒蛇盘在她的脖颈上,她的大腿上,甚至更为深处的地方。
衣着清凉,几乎只是用几块布遮挡住羞人的部位,连接那几块布的是绑缚有术的绳子,如此打扮甚是撩人与危险。
赤色的发丝,眼角一点泪痣,妖艳至极的姿容,鲜艳若血的双唇仿佛真是用人血涂染。
媚眼如丝,一姿一容,千娇百媚,她稍稍勾指无数男人甘愿成为她的裙下臣,如飞蛾扑火。
第二魔将?花魅夜,如果提到她的妹妹,大家肯定不会陌生。
她妹妹乃是花俏影,她就是那位手刃同僚后投入魔教的都统。
“假以时日……你应该知道我不喜欢等待。”
徐狱怜将手里的骷髅头随便一扔,正巧砸到花魅夜的怀中。
“圣女出走北地,此时我们应该向斩妖司那边施压,如果圣女出什么差错,天魔大人的盛怒可不是我们承受得起的。”
花魅夜接过那个骷髅头,这玩意可是徐狱怜的宝贝,得给他好好送回去。
她款款走来,眉眼勾人。
然而徐狱怜笑容依旧,反倒还多了几分乏味。
“你这么心疼那个丫头?”
花魅夜抬起腿,脚踩着徐狱怜的大腿,并向中间探索。
“真论心疼还轮不到我,天魔大人若是出手,我不就没得玩了嘛,倒是你——”
徐狱怜抓住她的脚踝,使劲一拉,将她整个人拉入自己怀中。
花魅夜不以为意地轻笑着,她豢养的毒蛇已经悄然攀上徐狱怜的脖子,随时可以让他安分下来。
然而与此同时,她的脖子也被徐狱怜扣住,他手上的银链在花魅夜修长的脖颈上烙下一条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