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
常山营掷弹兵队率陈午紧张的盯着刚刚掠过的胡骑,心里不住的叹气,手里的猛火油弹还有三颗,他必须一击必中,最好的结果就是抛射到胡骑的前方五步距离。
距离正好,等导线燃烧结束,猛油剧烈燃烧爆炸开来,战马被火光亮瞎眼睛必然受惊,接下来的战斗就没什么悬念了。
但就是这么一个操作,对掷弹兵的要求却非常高,不仅仅是臂力,还是精密的计算,陈午要不是勇战又有智略,也不会被祖逖从投奔的流民中挑选出来。
“来了!”
刘和的狼旗正在接近,他的脸上狰狞的青筋暴露,一手扯着马缰,一手弯弓搭箭,这等高难度的骑战对于马背上的民族匈奴人来说,已是家常便饭。
“掷!”
陈午呼喝一声,率先将猛火油弹抛出,在他身畔,七个汉军士兵也跟着将手中的油弹投了出去,从抛物线来看,他们显然没有陈午来得更远。
“蓬!”
火光四起,陈午的投弹位置正好是在刘和战马奔跑路线的前方,而眼中只有祖逖的刘和,怎么也没想到,两侧那些看上去没有多少威胁的汉军步卒会给自己带来巨大的痛苦。
惊吓充盈了战马的全部神经,使得刘和的坐骑前蹄高高扬起,一下将单手持缰的刘和从马上摔了下来。
刘和身后,五百王帐军正急速的跟着疾冲,身边的亲骑虽然看到刘和落马,但他们也没有办法面对火油弹的爆炸袭击。
马蹄踏过。
刘和被踩得如一团血泥,开始时还略有抽搐,很快就彻底的没了声息。
作为匈奴大单于之子,刘和没能有机会显示自已的勇猛,他的死也让王帐军最后的一点余勇不复存在。
祖逖在将旗下看的真切,脸上喜色渐显,胡骑不知死活的朝自已杀来,浑不管两翼的汉军步阵,这是最为理想的结果,吃掉这一股突进的胡骑,就相当于打断了刘渊的一支胳膊。
刘渊目睹儿子刘和死于汉军阵中,心头之悲苦无以复加,这一路北撤,他已经失去了太多太多,刘灵死在了雍丘城下,呼延氏和崔游在黄河渡口溺亡,而今大儿子刘和也死了。
不能再打下去了。
回到北方,回到草原,东山再起。
刘渊拔转马头,朝着还在自己身边的四百王帐军骑兵一挥手,即朝着白沟下游的东北方向疾奔了过去。
打不过就走,这是匈奴人作战的常用招数。
刘渊也不觉得有什么丢人的地方。
“少将军,快看,刘渊要跑?”夏侯泽叫喊的声音,将祖逖从眼前的战事中拉扯回来。
常山营正副两将,按道理来说,夏侯泽为正,祖逖只是个副将,但实际上,祖逖因为能力和身份使然,真正的指挥作战都是由他来指挥,夏侯泽反而倒像一个副将。
“追!”
祖逖呼喝一声,即带着为数不多的汉骑朝着追杀了过去。
大平原上一望无际,没有一丁点阻挡的地方,这曾经是匈奴人最为理想的战场,而今刘渊却迫切的期盼,前方有一簇树林,一座城池,哪怕几间破败的村舍都行。
两军顺着白沟一追一逃,渐渐的有匈奴胡骑马力不支掉下队来,刘渊无奈之下,只能下令留下断后部队,以保护自己尽快的摆脱祖逖的追杀。
刘渊等人的战马虽然是匈奴族中精选出来的良驹,但长期在南方作战,让战马颇不适应潮湿的气候,再加上雍丘距离白沟已经很远,战马在长时间奔跑下脱力,纵算有换乘更替,也比不上祖逖早就蓄养的马力。
“刘渊狼旗已被缴获,继续追!”
汉军将士的呼喊声由远及近,中间夹杂着匈奴骑兵忿怒又绝望的叫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