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何遗言快快交代!
老娘一刀砍了你这个负心汉,然后抹了脖子与你共赴黄泉,总好过便宜程家野丫头!”
阎婉杀气腾腾。
墙根儿下李治打了个寒颤,女人这个生物果然恐怖,咱要有四嫂这么个王妃,不如抹脖子利索。
恐惧过后,这货又兴奋得瑟瑟发抖,四哥和四嫂号称长安城夫妻之楷模,没想到关起门来四哥夫纲不振至此。
几天前动擀面杖,今天直接操刀子,照这个趋势,四哥英年早逝的机会很大呢。
哈哈,我要让长安民众知晓你的本来面目,看你给我装大尾巴狼。
眼珠子转了两转,这货蹑手蹑脚跑到院外,作势招呼远处提心吊胆守候的管家。
附耳交代一番后,管家狐疑地离去,李治诡异地笑着,贼一样蹲回了墙根儿下。
添湿手指,李治熟练地钻透了窗纸。
……
“夫人啊,正所谓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你这份同生共死的情分,为夫修了几辈子福报才能得来,咱们好好过日子才是正理,打打杀杀那是晚上的事儿啊。”李泰大灌汤。
阎婉踹他一脚而后刹那失神“……好美的诗!
你这满口谎言的狗嘴也能吐出象牙来。
李泰,你这个丧良心的东西,死到临头还骗我。
比翼双飞是假,七年之痒是真吧?”
“嗖”
李泰腾地起身,无视脖子上的利刃,轻轻捧起阎婉脸颊,面无表情道“不错,早过了七年也该痒了。
这张脸成亲八年,看了七年又一年,现在还要三百六十日天天都得看,怎么……”
阎婉蓦然一痛红了眼眶,她呼吸粗重横刀抖了两抖。
李泰视而不见,长叹道“怎么就依然相看不厌,每天都看得我心痒痒,比八年前还痒呢。
这是病,宠妻的不治之怔,得治。
小娘子,你可有药治得为夫这病?”
墙外李泰擦了擦汗,高,实在是高,四哥果然深不可测够不要脸。
能在四嫂如此强悍的奇女子手底下活到今天,绝非浪得虚名。
“噹”
横刀掉落,阎婉的泪水终于蓄不住滚滚掉落,一双粉拳重重捶在李泰胸口“死人!
遇上你这么个挠人心肝的鬼,我前世作了什么孽……
惹人狂还惹人哭,你便是存心勾我的泪,脸花了也出尽了丑,总算合了你的心思。”
李泰一把搂过阎婉,勾起她下巴面色苦恼道“这张脸总也丑不了,我何时才能遂了心意?”
“德行!
嘴上抹蜜我也不能饶了你,你给程家小女情深意切做了诗,可从没与我这个枕边人写过半首诗呢。
若不写一首比城门口好的,我饶不了你!”阎婉甜着心思狠起心肠,给李泰下达了死罪可免活罪难饶的判决。
“冤枉啊,我连程家小女一面都没见过,何来情深意切?”李泰叫起了撞天屈。
“还敢诡辩!”阎婉弯腰捡刀。
“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李泰大骇弯腰按住阎婉双手,强烈的求生意志倒逼他脱口而出。
阎婉怔住了,她迟疑道“这……这真是为我而写?”
李泰怒道“不是你,我还有第二个情人不成?”
“这首小调不算,你是怕我捡刀给逼的,重新做一首完整新诗。
必须合了你我夫妻的经历,诗才也要盖过城门诗!
否则我……”
阎婉眼神蓦然有些小慌乱,恍若回到了八年前,待嫁之前那个忐忑期待又不安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