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莲开了口,话语中不免好奇“和尚,这两百年来,除了经文,我从未听你讲过一句话。人间常说‘不与生人道也’,说的可就是你?那这样吧,我叫青莲,你叫什么?”说完,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还显得稚嫩的脸上粉色更显“你觉得我叫青莲可好?我也不知道该起什么名字,既然我本就是一株青莲,便叫青莲好了。你呢?你叫什么?你们和尚都叫做和尚么?”
无伤不语,他一侧身,青莲就跟着侧着头。带着清香的那双星眸如同真的裁进了星光,期待地看着他。
许久后,他终于在青莲逐渐失望的眼神中开了口,“无伤,贫僧无伤。”
“无殇?无伤?”青莲将这名字碾碎在唇舌间,她脑袋微仰,琢磨了番。
他见她依旧迷茫,想来是并不识字,他便伸手写在了她手心,“无伤,就是这二字。”
青莲看着在自己掌心游走的手指,感觉到了醉人的痒,一双星眸却是越发好奇。她看的颇为认真,一笔一画,都让她觉得新奇。她仅知道两人的名字,遂不觉间念出了口“无伤,青莲。”
无伤的手指顿了顿,眼底的波纹似乎也动了一动,他又接了下去,解释道“青莲,为此二字。”
青莲的手指收紧了,待无伤写完,她将自己的手指仅仅攥着,心底起了一阵燥意。书阁内空空荡荡,她本是好奇难耐,想把一切都看个明白。但她突然起了身,那股清香便随着她逃也似地一路去了天池。
不一会儿,天池中的那朵荷花又独自摇曳起来,如同少女的点头低语,怯生生又充满欣喜。
书阁内,无伤看着门外,周边又寂静下来。他念起了案上经文,恰是那册《妙色王求法偈》。
“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生世多畏惧、命危于晨露,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无伤声音一滞,那双眸子又阖了上去,梵音终究未断。
无常?凡人的确难以看破无常,但对于长久岁月的平淡,他在这佛修之地月月年年,领悟的最深。
无伤心中明了“分别,大抵也在‘无常’之中了吧。”
三十三重天乃至纯至净之地,青莲本就是人间的一株青莲,如今她已化作人形,神识随时可能被察觉,这天界便容她不得。这规矩青莲不知,无伤却知道,他该送她走了。
那一日,青莲第一次见到无伤之外的人出现在天池,那人一身带了兜帽的宽袍,一张不带一丝笑意的脸如同寒冰,让人觉得不安。两人相距甚远,青莲已经能察觉到他身上的寒意。长袍下的那双眼睛看到青莲的那刻,眼中的惊诧表露的分明。察觉到青莲身上染上的一缕檀香,那双惊诧的眸子更是突然染上了怒意。那人识得青莲身上沾染上的那位檀香,天池划界之内,只有无伤的书阁内才会有这种檀香。
青莲笑着迎上前,询问后方知,此人乃是从黄泉之下而来。
青莲本无心偷听,她只是去寻无伤,也好更近地听他念的经文。机缘巧合下,无伤与那人的谈话,悉数落于青莲耳中。
无伤正与那人对立坐着,先开口的,是无伤。
“天界生灵但凡下界,都必须在灵气册上登记,我自知从下界带她来天池养伤违背了法旨,可如今她已修得精魂,若被发现,免不得被押送地狱,投入轮回,洗去仙骨。地藏,这次还请你帮帮忙。”
青莲这才知道,原来这个一身寒气的人是途经阴寒黄泉而来的地藏菩萨。
地藏显然不愿,冷声道“她本就是下界生灵,你救她一命已经是大恩,如今又何必为她违背法旨?若是让天界之人发现,我倒是无奈,可不但她难逃罪罚,你罪当如何你可知晓?”
地藏见无伤不答,那声音也越发的冷“无伤,你我可都是佛前底子,更是多年挚友。她本就是俗物,你……你又为何?我看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