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很阴沉。
方寒蹲在东边村口,身边蹲着几个流民。
他今天换了不同的模样,在村子里来回打着转儿,想要旁敲侧击一下行商的事情。
但是这村子里的人见他过来,一个个都没好颜色,即便是刚刚聊的还很起劲,下一秒突然又闭口不言,阴冷的眼珠子盯着方寒,直到方寒走远,村民们才恢复正常。
“这个村子极度排外,就是个小孩,他们也没好脸色看,而且他们似乎在隐藏着什么秘密。”
方寒抓了抓湿湿的头发,颇有些苦恼,出来已经有一天时间,他还一无所获。
按照惯例,探路人如果十五天之内无法解决案件,就要罚十两银子,钱交不上,一两银子可就是一鞭。
这一鞭可了不得,就是一头牛挨了这一下,也得跪在地上掉眼泪,更何况是人。
基本上挨了一鞭子,探路人也就没活气儿了。
方寒可见着有人没完成案子,活生生挨了六鞭子,遭老罪了,整个人都被抽成了两截,场面血腥得很。
因此时间相当紧迫,方寒可不想到时候自己去挨那鞭子。
正想着呢,西边忽的亮起一阵火光来,滚滚浓烟冒了出来,方寒打眼一瞧,身子也不慢,这就跟了上去。
等赶到西边时,火势已经小了下去,十几个村里老人抬着水桶,正奋力的往里面倒水,方寒仔细看了看,突然发现白天那些青壮年都消失了。
而他们这些流民,自然没有靠近的资格,远远地就被拦了下来。
“发生了火灾,本来应该是青壮年出面救火,怎么这里就反了过来,居然是一群老头在这里打水救火。”
方寒心里嘀咕着,隔着远,只听到一群老头在胡乱的嚷嚷着什么,费了老大劲,这才听到寥寥几个字。
发怒,鸡,包袱……
方寒听着这几个时常出现的字眼,脑子里划出一个巨大的问号。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一群老头,嘴里也没个把门,吐字不清楚就算了,还爱大嚷嚷。
翻了个白眼,方寒身体再度缩小几分,彻底变作一个不足三尺的侏儒,转了个方向,借着夜色,趴伏在地面上,悄咪咪的溜了进去。
只可惜这时候火已经被灭了,方寒趴在坭坑里,脑袋上插着草叶,整个人似乎和地面融为一体。
几个走路都颤颤巍巍的老头子露着膀子,拿着铁锨,进了烧塌一半的房子,硬从里面刨出几具焦炭来。
方寒眼睁睁的看着这几个老头粗暴的动作,心里恨得直痒痒,这种行为,不就是公然的破坏现场,可别说线索,就是尸体都得给刨坏了。
见其他人的注意力都被几具焦炭吸引,方寒抓住机会,又往前爬了几步,靠近了房子一侧。
房子一边已经完全被烧塌,另一侧却是大抵完好,仿佛烧起来的火特地避开了这一边。
什么时候火也这么灵泛了?
方寒悄咪咪的观察着村民的反应,爬到一边角,这个地方之前应该是堆满了柴火,屋主人为了防火,特地还在旁边放了一口水缸。
不过此时水缸已经被倒塌的土砖砸碎了,一地都是水,地面聚集了一个水洼,方寒一个不小心,一手就撑进了水洼中。
“嘶,真他娘的凉!”
方寒急忙抽出手来,心里抽着冷气,万幸声音不是很大,其他人并没有注意到这里。
“诶,这是什么东西?”
抽出手臂的方寒忽然感觉到手指有些滑腻腻的,心里一个咯噔,急忙将手指探到鼻子前面,仔细闻了闻。
不闻不打紧,一闻,方寒心里就跟明镜一样,全明白了。
“原来是这样!”
……99。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