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寒一声历呵,直吓得李二是面色苍白,身子哆嗦,扑棱一下子就跪下了,嘴里直呼大人冤枉,大人冤枉。
“哼,冤枉?若你是冤枉,被你杀害的她,岂不是更冤枉?”
方寒手一指挂在房梁上的妇人尸体,抬腿一脚就踹飞了李二,手指着妇人的胸口的衣服,道“她这胸口衣服,明明是刚刚撕破不久,你家里拮据,她一个妇道人家,又怎么舍得撕破自己的衣服,分明是与你在扭打的过程中,无意间撕破!”
再一指李二露出的半拉脖子,上面是几道暗红色的血痕。
“你脖子上的血痕,又要做何解释?”
“这……这是小人不小心自己抓的……”
李二强自辩解,方寒听了,冷笑一声“你说今早锄地回家,就发现妻子上吊,是也不是?”
“正是,正是,当时小人害怕极了,这才赶往县衙报案!”
“荒唐!”
方寒走了几步,一手提起锄头,一指上面干燥的泥土,怒斥道“一派胡言,这锄头上的泥土分明是干燥的,你却说从地里锄地回来,怎么,如今方是早春,天又多雨,你这锄头上的泥土为何如此干燥!”
“这……这……”
“而且你说你回来就见着你妻上吊而死,那么你居然还有空把锄头放到屋里墙角?李二,你胆子不小啊!”
“小人……小人……”
李二哆嗦着,话也说不清了,只愣愣的趴在地上,面无血色,体若筛糠。
方寒一把将锄头扔到李二身前,发出砰的一声闷响,而后又将地上倒着的凳子扶了起来。
“李二,你且看这凳子!”
李二抬头,正瞧着二尺高的凳子立在妇人脚下,中间还隔了五寸,一时间瘫倒在地,身子不住的颤抖着。
“哼,大胆李二,你还有何话说?”
“小人,小人无话可说!”
“衙役何在!”
“属下在!”
站在门外的衙役见方寒喊了,急忙从门外走了进来,一躬身,应了一声。
“将这杀妻报官的奸贼押入大牢,秋后问斩!”
“是!”
衙役将瘫倒在地的李二押了下去,方寒伸手解下来妇人的尸体,命人好生安葬了,这才奔赴律令法司。
交了任务,领了折子,将此案前因后果一一写明,一天又过去了大半。
这案子并不复杂,对于常年从事刑侦的方寒而言,完全没有压力。
李二的话也是漏洞百出,稍微一分析,就能明白其中原委。
说到底,还是现代的知识,碾压了古代底层劳动人民拙劣的谎言,并没有值得骄傲的地方。
正想着此事,眼前一阵恍惚,典狱录浮现。
有关李二杀妻一案的经过,同样化作一道卷轴。
……
李二杀妻其实并没有什么好看的,故事非常单薄。
不过方寒却从中看出了些许不同寻常的意味。
李二本是小屋村里一个农夫,老实巴交的,祖上十八代都是种地的,一直到他这里,也没有翻身。
熬到二十几岁,李二这才娶妻,这年头这么大才取上婆娘,确实是有些丢脸,不过李二也不在意,自己好歹娶了一个,村里还有人没娶呢!
李二两人都是老实人,男耕女织一起度日,生活也还过得去,慢慢的家里也有些余钱,日子眼看着一天天好了。
但老人常说,人要是生活好了,总会想着点别的花样,李二也不例外,眼见着家里好了,身边朋友多了,李二也染了些不好的习惯。
赌!
刚开始是一群朋友带着李二进去,小打小闹,也赢了些钱,渐渐地,李二膨胀了!
他这些朋友都是什么人?吃喝嫖赌抽,样样俱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