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要死了!
云瑶有些生起气来,因着她这声音并不小,周围不少人像是都听见了,也有人朝她们望过来,云瑶登时有些尴尬,可终归不好当众斥责华菱,便只做没听到。
可有些奇怪的是,惊讶于华菱这句骂的,大多是随侍的仆人,那些穿着贵重的主人家,只有一个年轻的妇人朝这面看了两眼,什么也没说,随着夫人一一落座了。
云瑶立在那里,看他们谈笑风生,半晌都没有要理会自己的意思,心下觉得无奈,何苦来,若真不想理会,差人将他们带到院子里,两厢也不必见面,大家省了麻烦,这样非要将矛盾激化成现在,也不知道二伯母图的是什么。
原在宣武县,云瑶就是这样的性格,华菱也习以为常了,可刘姑姑并没有那样的好脾气,她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下坐着的人,然后从云瑶身后绕出来,自己随手拉过一个椅子,重重的撩在地上,然后不偏不倚的,坐了上去,
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她这下动静不小,上面说笑的人也没了声音,只刚刚瞧过华菱的妇人见了,用帕子虚掩住嘴,特意往夫人那边靠了靠,像是低声细语,实则声音大的,只怕西角门都听得见。
“母亲,原书上说,乡野多粗人,我自是不信的,想着必然是些狗眼看人低罢了,现在瞧着,竟是实话。”她说罢,笑了两声,坐在她对面那个未曾出阁的姑娘把话头接了过去:“穷乡僻壤,沐猴而冠,有什么稀奇”
她们阴阳怪气嘲讽刘姑姑的时候,华菱不知道哪里来的眼力见儿,老远的从一个丫头手里的托盘里取了茶盏,恭恭敬敬的给刘姑姑递了上去,刘姑姑接过来,只在鼻子下面过了两过,顺手丢在了桌子上:“这样成色的茶,放在大内,我们看都不会看一眼,没想到这样的人家,连汤水都料理不好。”
说完,刘妈妈觉着不解气,将茶递给云瑶,口里训诫:“你仔细瞧着,以后到了宫里,若有人打这样的茶汤给你,你只管泼到她身上!”
她只开了两次口,一次说的大内,一次说的宫里,屋内没了声音,主位上的几位妇人面面相觑,就连坐在正中央的夫人,都警觉了起来,不出片刻,面上堆满了笑:“这位妈妈看着眼生,也是我府里的人吗?”
刘姑姑瞥了她一眼,没理她,经这两个月,云瑶知道刘姑姑的性格最是火爆了,场面僵在这里,大家脸上都不好看,她从刘姑姑身后走出来,道了个福:“回夫人话,这位同那位年长的,是宫里的教养嬷嬷,随我入府的。”
岳夫人以为进府的只有云瑶一个人,想着无论怎么怠慢都是没关系的,可没想到她身边还跟着两个宫里的人,瞬间心就凉了下来,面色难看的要命。
好在一直跟在最后的一个妇人反应了过来,忙悄悄的叫小丫头们赶紧备好的茶汤在递上去,可这一次,刘妈妈看都没有看一眼:“乡野粗人,喝不得茶。”
“姑姑别气,我这妹妹不过是玩笑话。”那妇人从后面走了出来,她瞧着十分温柔,一身鹅黄色的衣裙衬着脸色极好,附身施礼:“阿瑶是堂妹,我们不过想着姐妹玩笑几句,不曾想姑姑在这里,让姑姑误会了……”
一面说,她一面回身,给刚刚出言为难的那个妇人使眼色,那人见了,立时也站起来,尴尬的迎合着。
这话,也就骗骗鬼了。
“玩笑?”华菱站在刘姑姑身后,不大不小的声音冷笑了一声,口里像是在对刘姑姑说话,可那声音,分明在座的每个人都听的清清楚楚:“说起来,奴婢也只去麟洲服侍了老太太几年,竟然不知道,如今这府里有这样的玩笑了。还有什么,是夫人不能玩笑的?正经姑娘关在门外,也不知道是些什么人在上面妄自尊大,仔细想想自己骨子里是谁的骨血,再想想能不能在这府里横行才是。”
云瑶原就听说过,这位